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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說到這裡微微一停,他看了一眼眾人,解釋道:「諸位也知道,程知節這傢伙娶了個好媳婦,他家那個弟妹精通商業,故意壓著高度酒不賣,只是稍微流出一點,如今一壇五斤裝的高度酒價格炒到了三十貫。」
唐代酒價本來就高,李白曾寫詩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王維寫詩道: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白居易也寫過一首:共把十千沽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
所有唐代詩人在描寫酒價的時候,都是說一斗酒價值十千,十千是多少呢?就是十個一千枚銅錢,也就是官方所說的十貫,按照民間吊八百的方式計算,那就是12.5貫。
一斗酒價值12.5貫,那麼一斗又是多少呢,正好就是五斤裝滿一壇。
普通的酒一壇賣十二貫,高度酒卻被炒到了三十貫,價格翻了一倍還多,也難怪秦瓊會指責老程。
牛進達在一旁敲邊鼓,哼哼道:「據老夫所知,長安西郊渭水河畔有一座小山被挖空了,裡面窖藏的四年陳美酒有五萬壇,三年陳五萬壇,兩年陳和一年陳的更多,每種各有十萬壇……」
眾人登時倒抽一口涼氣!
整整三十萬壇,每壇售價三十貫,那豈不是九百萬貫。
國公們忽然發現老程才是最賺便宜的人,劉宏基雙目血紅怒罵一聲,惡狠狠呸了一口,大叫道:「你這貨不要臉,高度酒賺了九百萬,還盯著老子的一百二十萬不放?」
犯了眾怒,老程也有些打哆嗦,不過滾刀肉為人不要臉,他連忙把韓躍拉出來當墊背,大聲道:「你們問問他,這高度酒到底能不能賺這些錢?俺老程砸鍋賣鐵一直在投錢,到現在還沒有回本!」
眾人都不信,韓躍卻點頭道:「程伯伯這次沒有說謊,窖藏美酒必須要有年份,四年前釀的酒今年才能賣,等於他的資金整整壓了四年……」
……
……
眼見大家有些不解,韓躍只得仔細解釋道:「我們每年都生產新酒窖藏,然後取出老酒售賣,這樣才能保證源源不斷。牛國公剛才所說的三十萬壇是窖藏總數,實際能拿出來賣的只有五萬壇!」
「那也能賣一百五十萬貫!」秦瓊冷哼一聲,指著程咬金道:「你雖然壓了四年資金,但是從今年開始,你會源源不斷有四年陳美酒售賣,等於每年都收入一百五十萬,如此暴利產業在手,你這傢伙竟然還不識好?」
老程反唇相譏,大聲道:「二哥你說的是毛利,你咋不說說俺壓了整整四年資金呢?」
秦瓊被氣笑了,大聲道:「休要欺老夫不懂,高度酒的成本很低,一壇酒售價三十貫,你連三貫錢都不用出,採買糧食加上僱工開支,頂多也就兩貫,這是一門翻十倍暴利的產業……」
老程不說話了,再說話他怕被眾人打。這貨眼珠子轉了幾轉,好半天忽然想起一個藉口,嘿嘿笑道:「其實你們羨慕也白搭,高度酒雖然掙錢,但是大頭卻在陛下那裡,大唐嚴禁私自釀酒,當初老程和西府趙王上供了五成利潤,所以才換來了陛下的首肯!」
「原來一半讓陛下拿了……」這次輪到眾人不說話了。
老程哼哼唧唧道:「一年一百五十萬,陛下拿走一半,我和韓躍只能平分剩下的七十五萬,唉,老程苦啊!」
這貨得了便宜還賣乖,秦瓊咬牙道:「就算如此,你也有三十七萬分潤,再加上藿香正氣水的五萬年收益,你程家一年就進帳四十多萬。」
老程咂了砸嘴,有些不甘心道:「那也要三年才能比得上的劉宏基,他坐地平分黃金,一年就上百萬。二哥啊,俺老程心裡苦啊。」
「老夫打死你這不要臉的貨!」秦瓊氣怒一聲,道:「如果你嫌不賺錢,這兩門產業可以讓老夫接手,老夫保證不發一句怨言。」
「那怎麼成?」老程牛眼一番,撇嘴道:「情義歸情義,錢財是錢財,二哥你想空手套白狼,俺老程才沒這麼傻!」
秦瓊怒哼一聲,扭頭不理這貨。
劉宏基忽然弱弱道:「俺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咱投了三十萬,結果一年掙了九十萬,陛下在東北投了兩千萬保國資金,幾乎是俺的七十倍……」
眾人都是一怔,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赫然驚覺原來皇帝又是大頭,陛下這次差不多能分六千萬?
劉宏基抓了抓腦袋,小聲又道:「好像娘娘當時很擔心兒子會受苦,所以偷偷掏空了內務府的家底,整整投了五百萬之多,現在回首一想,娘娘的收益是俺十六倍還多。」
眾人再咽口唾沫,人人心中在想:「原來娘娘也發財了,她這次能分一千多萬……」
大家下意識看向韓躍,眼珠子都有些血紅。「這個皇家長子不是凡人啊,他活脫脫是一座人性金礦。」
自古財帛動人心,韓躍被國公們嚇了一跳,他連忙解釋道:「陛下和娘娘分不到那麼多,此次金礦總共出產了八百斤黃金,折算銅錢也就一千萬貫!」
他看了一眼眾人,小聲道:「我自己拿了三百萬,畢竟用錢的地方太多。然後再給劉宏基和長孫無忌大人每人九十萬,我們三個人加起來是四百八十萬……」
李勣手撫長須,沉吟道:「就算如此陛下和娘娘照樣能進帳五百萬,大唐一年的稅收才多少?差不多也就這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