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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後世之人被金錢蒙蔽雙眼,已經很少有這種悲憐蒼生的人物,據說港島那邊有個姓古名天樂的演員很不錯,自己背著罵名去接一些爛戲,只為了能多拿點片酬做善事。
那個姓古的演員默默無聞建立很多希望小學,然而從不四處宣揚自己做了什麼,反而每每看到有山區孩子吃不飽飯,這個姓古的演員會默默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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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盎還在滿臉渴盼看著韓躍,似乎因為等的時間有些久,始終不見韓躍點頭答應他,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國公臉色有些黯然。
他忍不住想去拉一拉韓躍的手,舉到半空卻又頹然放下,口中輕輕哀求道:「陛下,真的不願意幫忙嗎?我們不求跟您享福,只求跟您不會餓死,百姓有口飽飯,活著就很滿足了……」
韓躍眉頭微微一皺,沉吟道:「吳國公說的這些話,朕聽了總是感覺有些匪夷所思。朕帶人來此也算領略了嶺南之苦,吃飯問題確實是個大問題,但也不是說不能解決之事,國公你坐鎮嶺南三十載,難道沒發現此處遍地都是財富麼?」
韓躍說到這裡停了一停,猛然伸手一指南方,沉聲對馮盎又道:「往南不遠就有占城稻,只要移植過來推廣民間,一年最少可以收穫三季糧食,隨便種上幾年,保證填滿糧倉。嶺南靠海,海里有的是魚,結網隨便可以捕撈,嶺南多山,山中富產水果,只要發動百姓採摘,如何也沒有餓死人這種說法吧。」
他目光炯炯看向馮盎,最後語帶深意道:「朕初來乍到都能弄到糧食,怎麼你坐鎮三十年還要餓死人?」
馮盎呆呆滯滯傻住,好半天才喃喃道:「占城那地方臣去過,到處窮的叮噹作響,壓根沒見過能收穫三季的稻米啊?至於海里捕魚?陛下啊,人不能一年四季總吃魚,老臣曾經為了節省糧食連續吃了三個月,結果吃到最後再也無法忍受,一聞到魚腥就想吐……」
說著長嘆出聲,苦笑看了韓躍一眼,滿臉無助道:「臣是武將,性格堅韌,但我吃了三個月已經堅持不下去,倘若換成普通百姓,他們連一個月也無法堅持……」
韓躍愕然一怔,突然覺得自己鬧了大笑話。
他恍然記起占城稻這個時代還沒被發現,那種稻米確實能一年三季收穫,但是如今還待在占城的荒地里當野草。
魚的問題也同理,嶺南由於土著雜居,中原人來此之後很容易被土著化,曾經的烹飪本領漸漸就失傳了。
這時代別說嶺南,就是中原之地也不怎麼吃魚,因為缺少烹飪手段和各種作料,所以無法祛除魚蝦的腥臭味道。
吃是肯定可以吃,但是開水煮魚很少有人能連續吃一個月,就算能吃一個月,能吃兩個月嗎?
三個月呢,一年呢,十年呢?
所以嶺南雖然魚類資源豐富,但卻不能成為百姓的主糧。
馮盎忽然噗通一聲再次跪地,大聲又道:「臣祖籍是高州人,骨子裡也流著漢人的血,陛下您說的稻米和捕魚是不是有特殊路子,還請搭一把手救救百姓吧。」
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國公為了百姓幾次下跪,全然不在乎自己乃是和李淵一個時代的人物。
……
第789章 九百多萬人口,這可是一筆大財富
他不斷苦苦哀求道:「陛下您是沒看過嶺南有多苦,中原只在災荒之年才有人餓死,但是這裡卻年年月月每天每日都能餓死人。臣已經老了,再也沒能力給百姓找吃食,但我臨死之前不能瞑目,我要給嶺南百姓找一條吃飯的路……」
說著猛然抬頭,目光炯炯看著韓躍,大聲疾呼道:「陛下建立帝國,該當庇護萬民,您橫空出世十三年來,中原百姓的日子簡直一天變一個樣,臣早就盼著了,臣早就盼著您過來。我們也是漢家子民,渴求陛下垂憐牧養。」
他生怕韓躍嫌棄拖累,急急又拿出一些說辭,大聲再道:「七年前陛下和吐蕃戰於劍南道,老臣聽了之後立即親率騎兵前往支援,可惜山路難走時間耗費,結果還沒進入中原戰事已經完結,臣那次跪在中原和嶺南交界的地方仰天流淚,咒罵老天爺沒有給我歸順的機會,如果那次臣能趕上,嶺南早已是陛下的臣!」
韓躍心中一動,想不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等隱秘。
七年前那一次,大唐可不止劍南道有戰事,同時還有西域諸國和西部草原兩處戰事,再加上國內世家聯盟叛亂,當真有舉世皆敵的味道。
但是誰又能夠想到,在這貧苦潦倒的嶺南之地竟然有一位漢人老國公,聽到消息想也不想就盡起兵馬想要支援,這才是骨子裡留著國家大義之血的真英雄。
韓躍再次將他攙扶起來,忽然轉頭看向後面人頭密集的地方。
今日馮盎帶領了二十萬騎兵,但是薛仁貴卻匯報說足有百萬人馬,其實哪裡是百萬人馬啊,入眼一掃只見到處都是黑猴子一般的人。
密密麻麻,人潮人海,絕大多數都是嶺南土著,但也有不少一看就是漢人血統出身。
韓躍一臉若有所思,忽然低頭對馮盎笑道:「吳國公這是逼宮啊,不管不顧直接聚集百萬人口過來,你這一手可玩的漂亮,讓朕想殺都無法舉刀殺。」
馮盎訕訕一笑,老臉微紅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陛下的西府三衛天下無敵,別說老臣沒有百萬兵,就算有也一樣是挨揍的貨,臣今日帶來二十萬騎兵是為投奔,效忠籌碼就是陛下幫臣養育嶺南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