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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搖搖頭:“我們……他們覺得,如果沒有機會,那還不如像原來一樣,那些東西那麼厲害,如果像原來一樣至少還能活一陣,活到他們想殺我們為止,可我們一旦反抗,他們就會立即殺了我們,像原來那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們不會為食物發愁,可以安心地活幾天。”
天賜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色,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難以控制情緒的一天。
有人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道理,由不得他不震驚,沒有道理嗎?有,既然都是要死,那為什麼不逆來順受地多享受幾天?嗯,反抗的話勞心勞力,還不是一樣送死?
這足以震撼任何人的人生觀,天賜對他們沒話說了,他搖頭笑了,轉身對申大星他們說:“你們聽見沒有,這話多有道理啊,他們一個個比你們還人模狗樣,我怎麼感覺不是一個種族的呢?”
申大星忽然說:“他們怎麼想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只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有什麼要他們做的直接吩咐不就行了?他們不干就殺,人命只是轉眼即逝的東西,沒必要這麼重視。”
天賜又是一愣,然後再次笑道:“人命只是轉眼即逝的東西,真是詩一樣的語言,沒想到讓你說出來了,我感覺自己越活越笨了。”
這些人的思想已經經歷了許多年,根深蒂固。想靠嘴巴讓他們改變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天天等死的生活。從這個方面說,他們稱得上是無懼死亡,天賜第一次知道不怕死還能有這種方式。
只是關起來養得太久了,讓他們的人生觀徹底發生了改變,挨打沒什麼,送死也沒什麼,他們就是不願意像申大星他們一樣頑強地活著,不願意在夜裡忍飢挨餓,不願意費盡心機躲避敵人千辛萬苦地尋找食物。說實話,算起來申大星他們的壽命比這些人也長久不了多少,還被生活折磨得跟瘦猴一樣。
這些人,沒必要轉變他們的思想,可以直接把他們當工具一樣使喚。
沒有必要告訴他們那麼遙遠的目標,可以直接告訴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比如說拿起武器保護自己保護人類這種話就沒必要跟這種人說了,但你可以對他下命令,讓他們拿起武器。對準目標射擊。
天賜又看了看那個男孩和他姐姐,招了招手:“過來。”
男孩走到跟前,他問:“你有沒有膽量,拿起武器和那些怪物戰鬥?”
男孩昂著頭。答非所問道:“你還沒有給我起名字呢!”
那邊男孩的姐姐頓時緊張起來,這個男人顯然是個兇狠的人物,她弟弟這樣說話顯然就是頂撞了,說不好這個男人就會出手殺人。這麼幾千個人他都能殺,何況一個小男孩?
天賜卻笑了,他第一次看見這個男孩就是被一群人圍毆。寧死不屈。
不怕死沒什麼稀奇的,很多軟弱膽小的人還玩自殺,寧死不屈才可貴。
“今天開始,你叫天強。”
這句話當然足以讓男孩銘記一生,因為他從今天開始擁有了自己的名字,還是一個讓他崇拜的人給起的。在他幼小的心裡,頓時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了,小孩子都有這種心理,仿佛是得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感覺自己比身邊的人都高一頭。
“我叫天強。”他昂著頭,藐視那一群衣不蔽體的人。
天賜又對身後的眾人說:“這些人,你們分了,每人帶一個隊,天強,你也帶一個隊,還有,那群打你的人,我都交給你處理,你自己看看該怎麼辦。”
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他畢竟是看過天賜的行事,不知不覺就學了起來,他走到那群被圈養的人類面前,隨手一指:“你,你,還有你……從今往後就要服從我的命令,不然我殺了你們!”
還真學了個十足,天賜暗暗淌著冷汗。
男孩繼續發號施令:“你們去把那幾個飼養員帶過來,帶到大家面前,每人殺一個,不是他們死,就是你們死,快點!”
學壞真的很快啊,這回申大星他們所有人都淌了冷汗。
天強的姐姐也覺得弟弟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活這麼大看來今天學的東西最多。
幾個飼養員被綁著,被他們飼養的“動物”徒手弄死,這些圈養人類都沒有學過怎麼殺人,所以他們弄了半天,幾個男人的哀號聲響徹城市上空,嚇得其他人都面如土色,看天強就仿佛是在看一個小魔星,一個才十幾歲的男孩在他們的眼中就變成了一個兇狠的人物,和怪物一樣殘忍。
天賜都暗暗擔心,這小子不會走上歪門邪道吧?
心智成熟的人偶爾這麼幹還沒什麼,小孩的話很容易就長歪了,以此定型那麻煩就大了。
好容易弄完,連天賜都感覺鬆了口氣,他趕緊分派下一步任務:“郁三娘帶一隊人收集一下怪物屍體,我們需要儲備足夠的食物,來的路上有很多,申大星帶人搜集武器,有條件的話多製造武器彈藥,另外加強一下這些人的訓練,時間不多,有總比沒有好,我們得快點出發!”
第二百四十章孤獨的勇士
出了血河城,前方是一片荒原,就算沒有路,也比城裡好走多了。
增加了幾千人,天賜的隊伍變得浩浩蕩蕩,開出了幾百輛車,有的車還人擠人。這些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你不問,他們從來就不會有什麼怨言,但可以看出來他們很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