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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帥正被案子搞的一陣煩躁,突然發生這一幕頓時讓他心頭火起,不禁怒吼道:“這是誰家的孩子?也不管……”
“媽媽,你看,小鳥孵出來了,真醜啊!”
那熊孩子像是壓根沒聽見鮑帥的怒吼,舉著鳥窩又叫起來。
接連兩聲喧譁讓圖書館裡的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眼神里都包涵責難。鮑帥頓時羞憤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噓!”
女圖書管理員從櫃檯後面抬起頭,食指豎在嘴唇上,神色十分嚴厲地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鮑帥心虛,連忙點了點頭,卻見那熊孩子好像霜打的茄子,頓時變得無精打采。
熊孩子一路跑到櫃檯前,舉著鳥窩小聲說道:“媽媽,媽媽,你看。”
女圖書管理員似乎很生氣,沒有理會獻寶的小男孩。
熊孩子小嘴一嘟,乖乖地繞到櫃檯後面坐在小板凳上生起了悶氣。
原來是圖書管理員的孩子……
鮑帥輕咳一聲,稍稍緩解尷尬,又聽大偉在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喂,鮑帥,在圖書館不能大聲喧譁啊,你看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吶,好丟臉……”
哪壺不開提哪壺,鮑帥滿腦門黑線,恨不得從來沒來過圖書館。
世界上沒有假如,所以雖然很丟臉,鮑帥還是硬著頭皮來到櫃檯前,對女圖書管理員說道:“您好,請問您是李老師嗎?我們是公安局的,想來查點資料,剛剛辦公室的張主任應該給您打過電話。”
“就是你們吶?跟我來吧……”
李老師似是早就猜到了二人的身份,白了鮑帥一眼,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自顧自向一旁的大門走去。
這什麼態度?
鮑帥微微一愣,隨即想起自己剛才還大聲訓斥了人家的孩子,雖然孩子沒當回事,但是當媽的肯定聽見了,這還指望人家能有什麼好臉色?
這麼一想,鮑帥也就釋然,二人跟著李老師來到圖書館一樓西側的二號檔案室。
李老師乾脆利落地開了門,然後不耐煩地看了看表。
“2000年以前的檔案全在這裡,我估計你們一時半會兒看不完。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我五點半下班,如果你們看得時間長,我可以等你們。”
大偉客氣地笑了笑,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估計看得晚,如果方便的話您把鑰匙留給我們就行。放心吧,我們是警察,有我們在,保准丟不了東西。”
李老師點點頭。
“那行,我就把鑰匙給你們,走的時候鎖好門,鑰匙交給保衛部就行。”
大偉接過鑰匙,又對李老師說了聲“謝謝”。
李老師的臉色才算好看了一些,回了句“不客氣”,便又回到了櫃檯那邊。
小肚雞腸,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鮑帥嘀咕一句,打量起這間檔案室。
檔案室占地兩百多平米,裡面是一排排兩米多高的大柜子,目測至少得有六七十個,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放滿文件盒,簡直難以計數,只是掃過一眼,就立刻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滴乖乖……”
大偉望洋興嘆,卻說出了鮑帥的心聲。
“得嘞,先看看那幾年的檔案在哪吧?”
鮑帥嘆了口氣,準備開工。
他們這次需要的主要是1975年至1978年的檔案,這些檔案存放在36至42號櫃,單單檔案盒就有六百多個,更別提裡面的海量檔案了。
看到大偉一口氣抱了十多個檔案盒到查閱區,鮑帥苦笑著放下書包,從裡面拿出了平板電腦。
“咦,大偉你不用電腦嗎?”
見大偉沒有做任何準備,直接打開檔案盒看起了裡面的文件,鮑帥詫異地問了一句。
大偉一愣,反問道:“用電腦幹啥?”
“做筆記啊,或者遇到有用的材料就照照相片什麼的。”
大偉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不用,我記性超好的,從來不做筆記。”
鮑帥一想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工作方式,人家是老警察了,還需要自己這個半吊子臨時工提醒麼?
鮑帥自嘲地笑了笑,也趕緊開始手頭的工作。
他打開檔案盒,拿起裡面的文件逐一查閱,儘可能快速地提取有用信息。
這些檔案實在太多太雜,往往標註著人事檔案的文件盒,打開卻是一堆發票,而標註著學術論文的檔案盒,打開卻是五花八門的文件。
儘管變異之後,鮑帥的神經傳導速度和大腦處理能力都大大加強,檢索檔案的速度是正常人好幾倍,但面對這樣紛繁複雜的信息,還是看得一陣無力。
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幾乎所有檔案都過了保存期,還能健在就已經是人家重視檔案工作的體現了,所以對著這些雜亂無章、分類不清的檔案,鮑帥二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鮑帥的大腦飛速運轉,飛速地查閱檔案,直至看到兩眼發綠,才堪堪看完了幾個檔案盒裡的文件。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竟然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再看看旁邊的大偉,那傢伙竟然仰著頭,翻著白眼睡起了大頭覺,時不時的還咂咂嘴,發出一兩陣半大不小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