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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逯伯遠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小鬧鐘放在了桌上。
辦公室安靜下來,只有鬧鐘的指針在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下都好像直接敲在黎叔的心臟上。
這短短的兩分鐘比整整兩年還要漫長,他的目光漸漸呆滯,腦海里不斷湧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面,就好像做了虧心事被地獄惡鬼索命折磨。
冷汗像是打開的水龍頭,從他的額頭上一縷縷流下來,甚至沾濕了半條襯衫,兩隻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死死捏住,指節泛白。
“時間到!”
逯伯遠突兀地喊了一聲,一隻大手拍在黎叔的肩膀上。
黎叔渾身一震,像是突然回魂的殭屍,臉色瞬間慘白。
“她對我很好,我不能……”
黎叔望著逯伯遠,目露祈求之色,只是一看到逯伯遠陰冷的目光,便再也說不下去。
逯伯遠摟著黎叔的肩膀。
“黎叔啊,沒有人願意當叛徒。
可是你的女兒還要治病,需要錢,你是有苦衷的嘛。何況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咱們都規規矩矩,就不會有人知道,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是不是?”
聽他提到患病的女兒,黎叔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靈魂,長長地嘆了口氣,胖胖的頭顱深深地埋了下來。
“說吧,你們要我幹什麼……”
逯伯遠露出一抹冷笑,重新轉回辦公桌後,一屁股坐在軟軟的椅子上。
“這就對了嘛,三天之內,我要拿到鮑帥最新的細胞樣本,越多越好!”
黎叔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一看到逯伯遠那張陰森的臉,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好……好吧……”
送走了垂頭喪氣的黎叔,逯伯遠的拉開窗簾,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反而顯得更加猙獰。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這些看不起我的人統統都跪在我的面前!”
說著,他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殷紅,胸腔內傳來一陣奇癢,忍不住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整間辦公室里頓時迴蕩起撕心裂肺的聲音。
半晌,咳嗽漸漸停止,逯伯遠捂住嘴巴的手上傳來一陣濕熱的感覺。
他張開手指一看,上面是一抹觸目驚心的鮮紅,眼中露出一抹驚懼,連忙順手抄起手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陳教授,您明天有空嗎?我想找您看看病。對,最近失眠、脫髮、牙齒鬆動、渾身乏力,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發低燒,剛剛還咳了血……好的,好的,我不急,不急。
那說定了,我明天一大早就過來!”
掛了電話,逯伯遠一屁股攤在椅子上,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深夜,郊外的一座豪華別墅里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
滿臉驚恐的女人喘著粗氣,赤著一雙玉足在空蕩的別墅里狂奔,在她身後,橫七豎八地倒著一地屍體。
這些屍體像是被什麼生物吸乾,如同剛出土的木乃伊,死狀極其恐怖。
女人面色慘白,一路亂跑,終於衝進了一間客房。
一隻大手突然從她背後伸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女人頓時瞪圓了眼睛,“嗚嗚”地掙紮起來。
“噓……是我!”
她的耳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女人的神經頓時放鬆了幾分。
身後的男人放開女人,女人一下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嚶嚶哭泣。
“下面是什麼情況?”
男人急切地問到。
女人想起樓下的慘狀,渾身發抖,拼命地搖頭。
男人心中大急,捏住女人雙臂又問了一遍。
“快說,下面到底怎麼了?”
女人吃痛,驚恐地說道:“我不知道……到處都是死人……你的那些保鏢們都死了……”
“都死了,怎麼可能,他們可都是……”
男人瞪大了雙眼,欲言又止。
也難怪他這麼驚訝,那些負責守衛他安全的人可全都是8到9級的變異體,怎麼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
還來不及想明白整件事,懷裡的女人突然一僵,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神態。
男人心中大驚,下意識一把將女人推了出去。
然而女人卻突然飛上了半空,身上傳來一陣恐怖的骨骼碎裂聲,一張臉僵硬蒼白,毫無生氣,就像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貞子。
鮮血不斷從女人龜裂的皮膚里流淌出來,卻沒有滴在地上,而是像一層膜漸漸將她包裹,在她的皮膚表面緩緩流動。
男人驚恐至極,連忙手腳並用地向後逃去,可他剛一轉身,那個詭異的女人竟然又出現在他面前,直勾勾地凝視著他。
“啊……”
男人驚叫一聲,連忙朝另一個方向爬去,可不管他朝那邊逃,那個恐怖的女人都會瞬間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你,你是誰?!”
男人驚恐地問到。
女人嘴裡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就像是野獸在學人說話。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你見過他……”
男人抖若篩糠。
“你說誰?我見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