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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直面袁卓建,犀利的嘲諷。
袁卓建老臉一紅,硬著頭皮道:「身為大燕朝臣,自然要能者多勞,為皇上分憂解難。」
「袁大人,您這句『能者多勞』說的很好,足見袁大人一片赤誠之心。」
陳小九先是讚揚了一句,方才厲聲質問道:「不過,我心直口快,倒想問一下袁將軍,曾經發生在江浙的那場暮平之戰,您為什麼屢戰屢敗?」
「我又聽聞北方突厥在大肆侵占我大燕領土,百姓家園遭受踐踏,您為什麼沒有禦敵於國門之外?」
「福建定南王有不臣之心,你為什麼不帶兵扼守,反而處處綏靖,示敵以弱?」
三個連珠炮似的發問,將袁卓建擠兌的無法作答,滿朝文武三百多雙眼睛,俱都帶著點點戲虐的笑意,向袁卓建望過來。
袁卓建哪裡受得了這等鄙視,那張老臉騰地泛紅,心中怒火陡升,想著當場將陳小九反駁回去,但偏偏陳小九說得都是實情,讓他無法爭辯。
可是這樣當著滿朝文物的面,赤。裸裸的將他的臉打得啪啪作響,實在有些下不來台面。
袁卓建一張老臉紅的發紫,雙拳攥得緊緊的,心中怒氣發作不得,只好向蕭丞相求救。
蕭丞相也知道是自己盤算失誤,才讓袁卓建陷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忙輕咳一聲,出面解圍道:「陳大人所言,俱是實情,但其中很多事情,涉及到時局,人情,還有我大國禮儀,處理起來,哪裡是那麼簡單的,自然不能隨意的兵戎相見,謹慎處置,方為正道。」
老皇帝坐在高台上,聽著陳小九隸數國事衰弱,心中無比的失落,看著袁卓建被擠兌得下不來台面,暗中又覺得無比高興。
見到場面陷入了尷尬的境地,老皇帝忙虛偽的解圍:「陳愛卿,袁將軍勞苦功高,也有苦衷,愛卿就不要過於較真了吧?」
陳小九忙趁機收回利劍,委婉道:「皇上所言極是,是臣孟浪了,但臣就是這個直脾氣,有一說一,還望皇上不要見怪,也希望袁將軍不要見怪。」
袁卓建終於鬆了一口,剛要歸隊,卻見陳小九又向他開炮道:「袁將軍,我剛才提出的改革意見,您通盤否認,可否當著滿朝文武、說出道理來?」
「這……」袁卓建一聽,嚇得直往後躲。
陳小九一腳搶先,截住袁卓建後退的身姿,逼問道:「袁將軍,您別的不用多說,只要單單給我指出來,何為《詩》《書》《禮》《樂》《典》?他們加入科舉的作用體現在哪裡?我剛才提到的《策論》又是什麼?為何不能加重分量?還有我添加的那個實測審案又哪裡不妥?關於這三點,請袁將軍一一回答,也好讓數百文武百官領教一下您的真知灼見。」
袁卓建是武將,是兵痞出身,是靠著蕭丞相溜須拍馬,一點點的爬上來的,哪裡知道什麼是《詩》《書》《禮》《樂》《典》?有哪裡明白《策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至於那實測審案,他更是聽得一塌糊塗,便出來反駁。
而這三點,他是哪一條都答不上來。
袁卓建被陳小九截住,不讓歸隊,一張本就發紫的老臉突然變得慘白,忍受著群臣嘲諷的目光,結結巴巴道:「我不……我不知道,反正你那提議,就是不行。」
嘩!
此言一出,群臣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皇帝坐在龍椅上,也忍不住笑意。
陳小九笑得前仰後合,卻又緊跟著逼問道:「袁將軍,您對我剛才說的三點一竅不通,又憑什麼說我的改革意見不行呢?您是內閣輔臣,又怎麼會如此不明事理?」
袁卓建被逼的無路可退,心中發急,也顧不得許多,指著蕭丞相,結結巴巴道:「是蕭丞相說的不行,又不是我說的。」
呼!
群臣驚呼成一片,一雙雙眼眸齊刷刷的向蕭丞相望過來,只把鎮定如常的蕭丞相也看得混不自然,臉色蒼白,心神難安。
陳小九笑望著袁卓建,若有深意道:「袁將軍,您身為大燕三軍之首,居然會乖乖的聽從蕭丞相的話,並且在您自己不理解的情況下,不惜黑白不分,為蕭丞相陳詞,嘿嘿……你們一丞相、一將軍,私交可是夠好的啊,當稱之為百官楷模啊。」
一邊說著話,一邊還舉起了大拇指。
文武百官從來沒想過,陳小九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前,將那所有都知道的秘密。毫無遮掩的說了出來。
這樣尷尬的一幕,讓那些大臣噤如寒蟬,誰也不敢胡亂發出笑聲。
蕭丞相面對著陳小九咄咄逼人的態度,心中一陣後怕:幸好自己已經將袁海、楊莫風送上西天,不然,陳小九憑藉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就可以將自己鞭笞的體無完膚。
同時心中又覺得沉痛:若是楊莫風、袁海是好樣的,自己又豈能讓袁卓建這兵痞出面與陳小九鬥嘴?
哎!
他***,手下無強將,最終還是要我這老骨頭,親自登場!
蕭丞相輕咳一聲,出面先解釋道:「皇上,諸位賢臣,袁將軍心中也是反對改革科舉的,只是袁將軍不善言辭,自然說不明白,既然如此,還是由本相來替袁將軍說得透徹一些吧。」
袁卓建忙道:「正是!正是!有勞蕭丞相了。」
蕭丞相整理思緒,朗聲道:「皇上,我想試問一下,咱們這滿朝臣子,哪一個不是考科舉考出來的?《詩》《書》《禮》《樂》《典》那一個不是熟稔於胸?但是哪一個不是才智慧卓絕之輩?哪一個不是斷案高手?果然按照陳尚書所言,唯有加重《策論》、添加實測審案才是人才,那不是便向的說明,我們這滿朝所有的文官大臣,都是庸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