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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良心中興奮莫名!
在大燕強盛之時,安南國確實是大燕的附屬國,但最近幾十年,大燕國力日趨衰弱,軍事力量一天比一天凌亂,尤其是在定南王有不臣之心後,大燕更是對邊遠附屬國鞭長莫及。
安南國也生出了吃零食的心思,每到天災**之時,總會派出小股士兵,搶占大燕百姓的財物,以便度過災難。
所以,安南國和大燕的關係雖然大體上過得去,但小打小鬧卻是接連不斷,兩國之間的附屬關係,就在這小打小鬧中消耗殆盡。
而定南王逮到這個時機,利用近水樓台的地理優勢,以強大的軍事力量做槍矛,逼迫安南國『投靠』自己!
安南國國小勢微,迫於壓力,只好向定南王低頭,心中也覺得有個老大罩著,遇事不慌。
但是沒想到安南國低頭之後,卻發現現實很殘酷,定南王的心胸與大燕相差萬里,對待安南的態度截然相反。
以前做大燕的小弟,能從大燕得到豐厚的資助,能換得財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卑躬屈膝一下,只要能活命,也勉強可以接受。
而現在,定南王不僅不補貼財物,反而變本加厲從安南國索要財物,這讓安南百姓日子越過越清苦,大有雪上加霜之勢。
可是若是不給定南王財物,定南王就以武力相威脅,迫使安南國就範,在失去了大燕這座靠山之後,安南國也只好自食其果,打掉了牙往土裡咽——這次出兵相助定南王,為他造勢,也是受了威脅,不然,安南國豈能甘願行軍千里做馬前卒?
很多東西,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安南國惦記著大燕的好處,只是苦於沒有婉轉的餘地,無法開口。而現在陳小九的種種做法,似乎是放低了大燕的姿態,擺出了一副不計前嫌、海納百川的面孔,敞開了善意的胸懷,這如何能讓阮良不喜?
突厥左賢王卡巴、倭國平川紀夫是相當震驚,甚至是惱火的。
尤其是卡巴,大燕與突厥連年征戰,互有勝負,雖然突厥沒有賺到什麼大便宜,但是總歸是勝多敗少。
在他的印象中,大燕的武將還稍稍有點血性,但凡文臣,那是軟弱的一塌糊塗。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大燕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強勢的文臣,居然毫不粉飾兩國之間的敵對姿態,將生死矛盾**裸的擺出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卡巴盤算了許久,也知道這次的根本目的是與小王爺一道,利用迎娶公主的藉口,對大燕形成南北夾擊之勢,讓大燕看清被動的形勢,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勝利,讓大燕乖乖的納貢稱臣。
盤算良久,老奸巨猾的卡巴終究是把最後的決斷權利推讓給了吳桐,要吳桐做出頭鳥。
吳桐向石頭籌望了一眼,帶有著濃濃的詢問之意。
石頭籌硬著頭皮,向陳小九質問道:「陳大人,我卻不明白,突厥、倭國是邦國之交,不許進如京城,然我軍乃是大燕的子民,為何也要駐紮在城外?不得入城?」
「你還承認你們是大燕的子民?」
陳小九冷著臉,逼近石頭籌、吳桐,鏗鏘道:「自古有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爾等既然承認自己是大燕子民,皇上命令你們駐紮城外,爾等還有什麼異議嗎?」
「你……」
吳桐、石頭籌臉憋得漲紅,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一時間,局面倒是僵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
房齡老謀深算,心中琢磨著這是不是陳小九一廂情願的想法?
按照正常的思路縷下去,老皇帝行事絕不如此強硬,思來想去,總感覺是陳小九拿著雞毛當令箭,故作強硬。
或者唯有見到老皇帝後,參他陳小九一本,局面應該有所轉機。
房齡將心裡的想法和吳桐交換一下,吳桐才漲紅著臉,冷哼道:「就按陳大人的意思辦,我三方各帶領五十名武士進城,大部隊就地安營紮寨,不過糧草吃食……」
陳小九厲聲道:「各位使者既然有能力帶領雄兵入京,自然就備足了糧草,還需要吃我大燕的嗟來之食嗎?」
吳桐、卡巴、平川紀夫氣得面色慘白,偏偏無力反駁,只好忍著委屈,將這一口氣咽下來。
陳小九看著這些人終於被治的服服帖帖,方才領頭,帶著四隻隊伍浩浩蕩蕩的直奔驛館而去。
到達驛館後,陳小九例行公事的指揮一翻,便帶著安南國的隊伍匆匆離開,留下葉吟風為剩餘的三方使者張羅好吃穿住行。
吳桐見陳小九如此偏心眼,心中義憤填膺,剛剛安頓下來,便吵嚷著求見皇上,想狠狠的參小九一本,但他不敢與陳小九明說,怕他又弄出什麼么蛾子來,心裡指望著葉吟風能夠好說話一點。
哪想到葉吟風拒絕個乾脆,「小王爺,陳大人是接待使,一切但憑陳大人吩咐,我無權干涉。」
言罷,居然丟下幾人不管,瀟灑的走掉了。
吳桐、卡巴、平川紀夫均沒想到三國來使會被這麼輕視!倒是最為弱小的安南國,卻得到了大燕的熱烈歡迎。
房齡看在眼裡,卻急在心裡——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回真的弄巧成拙了。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去拜會蕭丞相,打探一下大燕的方針和嫡系,小王爺、石公子,你們安頓好就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