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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玉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任何問題,便裝進了信封之中,用油臘封好,笑道:「萬事俱備,只差信使了。」
幾人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看到了吳桐帶著三十幾名倖存的敵兵爬上了山谷。
羅桐揮舞著鞭子,大喝道:「敗軍之將,還不跪下?」
那三十几几名士兵就要下跪,花如玉忙道:「諸位兵哥哥慢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亂跪於我?」
那三十幾個士兵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俱都沒想到這殺人魔王會變了性子,還稱呼自己為兵哥哥?難道是聽錯了嗎?
但,只要不下跪,那自然比什麼都強他們本來以為難逃一死,但現在看起來,倒似有活命的機會。
花如玉又對眾人說道:「你們不要驚訝,戰場無眼,自然要刀兵相見,但是脫了這身衣服,我們確實一族同胞。」
「你們看看,我們的眼睛,我們的鼻子,我的膚色,又哪裡不同呢?安居樂業不好嗎?何苦要自相殘殺呢?同為燕民,奈何為寇?哎!這不是你們的錯,這是定南王的錯,看著你們在戰場中活下來,我又怎麼忍心殺死你們呢?」
那三十幾名士兵一聽,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本應該死去的人,在戰場上撿回來一條性命,自然格外的珍惜,心境上也大為不同,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活著就好。
花如玉說到這裡,不禁攥緊了拳頭,狠呆呆道:「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死了這麼多的兵哥哥,自然要有人出來負責,那就是定南王,還有那一眾走狗飯袋。」
回眸猛喝道:「來人,將吳桐帶上來!」
一眾士兵將一臉輕鬆的吳桐帶上來,他滿臉帶笑,倒是不知道花如玉要對自己做什麼?
那三十幾個士兵當然認識吳桐,情不自禁的向吳桐磕頭。
三十幾人剛剛跪下去磕頭,讓吳桐十分舒爽,冷不防一道鞭影掃過來,打在吳桐後背上,吳桐身上那層薄薄的衣服被撕爛,白皙的後背上多了一道血粼粼的鞭影。
吳桐頓時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
眾士兵不禁駭然失色,心中卻琢磨著,這娘們兒又犯病了,一會兒可別把我們活活抽死了。
他們戰戰兢兢,見道道鞭影落在吳桐身上,只把吳桐痛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卻又聽花如玉一邊抽鞭子,一邊叫罵道:「定南王野心膨脹,不顧兵哥哥死活,草菅人命,我大燕兵強馬壯,氣勢如虹,也是他一介草莽可以抗衡的?」
「只可惜這些兵哥哥被人利用,卻都做了亡魂,常言道,父債子還,我不打你,還能打誰?」
那些鞭子落在吳桐身上,話中的道理、卻湧進了那三十個士兵的腦海之中,讓人深思。
吳桐心目卻很悽苦:房叔叔騙我,不是讓我吃好的,喝好的嗎?這會居然要打死我,好可憐,嗚嗚……
花如玉當著三十幾人面前,抽打吳桐幾十鞭子,住手,才對他們說道:「我對你們並無任何仇恨,放下屠刀,我們依然是同族同胞。你們記著回去相互轉告,我大燕所恨者,唯定南王一人爾,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與我們做朋友。」
花如玉擺擺手,黑讓山跑過來,給他們分了乾糧,又道:「山下已經準備好了馬,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千萬要記得我剛才說的話,除了定南王一人,誰都可以饒恕。」
那些士兵心頭巨顫,在黑山的帶領下,下了山,返回平州。
房齡先前為了與定南王傳遞消息方便,還準備了幾個信鴿,此時剛好派上用場。
花如玉接過房齡的信鴿,將那封信綁好,放飛了鴿子。
看著那鴿子飛向遠方,凝望湛藍的天空,心中又擔心起小九來。
☆、第八百八十四章 反其道而行之!
「一幫飯桶!」
平州軍營帳前,定南王雷霆大怒,捏著信鴿傳來的書信,不由撕得粉碎,重重的拍著桌子,臉色鐵青,異常難看,肩膀狠狠抖著,望著面前跪著的三十個士兵,一字一頓道:「五千騎兵精銳,都戰死了嗎?」
事實上,定南王確定了吳桐被邪月教擄走之後,出於對兒子的擔憂,親身帶著二十名飛騎兵,由馬武陪同,晝夜兼程,趕往平州。…
半路之上,定南王就收到了那封書信,看了一遍,心中卻不以為然,以為花如玉使詐,又急著行軍,於第二日上午,趕到了平州。
而剛剛坐上講武堂的豹皮椅子,就嚴厲質問,「平州營黃歡將軍,現在何處?為何不來見本王?」
平直守備副將雷俊閃閃身而出,面帶苦色,猶猶豫豫道:「回王爺,黃將軍他……他……」
定南王怒視雷俊,砰的一拍桌子,怒道:「優柔寡斷,哪裡有半點為將之風?」
雷俊不敢再隱瞞,咬著嘴唇,黯然道:「平州守備黃歡為救小王爺,於昨日率領五千精銳鐵騎,悍不畏死,闖入興隆道,英勇戰死,五千精銳騎兵全軍覆沒,倖存者,唯三十名士兵!」
雷軍一擺手,那倖存的三十名士兵俱都出列,跪在定南王面前。…
「什麼?黃歡戰死,五千騎兵也全軍覆滅?就……就剩這三十於人嗎?」定南王正端著香茗,聽著雷俊一言,不由震得心驚肉跳,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定南王失魂落魄,雙眼無神,頹然的靠在豹皮椅子上,長出了幾口氣,才呢喃自語,「怎麼會這樣!這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