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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取笑於我,雖然我知道如此行事,是迂腐了些,可是我卻不後悔!」小道童從一個屍體身上扒下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眼望著滿地的屍體,無奈一笑道:「陳兄,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殺生?」
「願聞其祥!」陳小九拱手道。
小道童仰望長天,回憶過去道:「在我六歲時,有一大隊人馬,足有二千之眾,身披戰甲,手持大刀,凶神惡煞的追殺於我,我當時年紀幼小,心中非常害怕。」
「在我即將慘遭屠戮之時,突然出現了一百多個神秘的死士,將我牢牢的護衛在中心,那兩千人馬又將神秘的死士圍了起來,雙方展開了生死搏鬥,殺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每個人的善良與溫柔都徹底的拋棄,眼中只有殺戮與仇恨!」
「那後來怎樣?」陳小九長出了一口氣,疑問道。
小道童悵然道:「經過三個時辰的殊死搏鬥,那二千多人都被殺死了,而神秘人也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我後來的師父!不過他在那場慘斗中也斷了一條臂膀!」
「道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陳小九斬釘截鐵道。
「陳兄你看,這二百個死屍橫七豎八躺在這裡,血流成河,yin森恐怖。但你可知道兩千人馬死在一起的駭人情形嗎?」小道童打了個冷顫,眸子裡閃過痛苦的神情,徐徐道來:「一場大戰下來,支離破碎,到處都是血淋淋的斷臂與大腿,圓滾滾的腦袋咕嚕嚕一地,死不瞑目;無頭屍體堆成小山,也分辨不出他們生前的樣貌;鮮血從屍體中汩汩流出,染紅了蒼茫大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聞之yu吐。即使到現在,我依然能感覺到那種yin森的氣味!」
小道童緊閉著眼睛,痛苦道:「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今生不殺一人,如果不是因為月神要對陳兄痛下殺手,我就算被月神砍成肉醬,也不會對她生出殺心!」
「難為道兄了!」陳小九安慰道:「逝者長已矣,生者當勉勵,道兄不必過於介懷!」
小道童苦笑一聲,拍著他的肩膀道:「陳兄大才,必非池中之物,他日若能持掌朝綱,定要讓這天下多些平和,少些殺戮!」
陳小九也拍著他的肩膀,謙虛道:「我只是一個小家丁,哪像你說的那麼厲害!」
說到此處,他神秘一笑道:「而道兄小小年紀,竟然能引得兩千人馬為你展開生死大戰,可見道兄才絕非凡夫俗子啊!」
小道童聞言一怔,而後輕輕搖頭道:「不,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雞鳴狗盜的小道童!」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給開門?
小道童夾著陳小九蜻蜓點水般的飛出了困龍潭,又將那匹昏睡的大馬找到,出掌擊在它脖頸處,大馬恢叫一聲,便站了起來。
小道童凝視長空,嘆了一口氣道:「陳兄,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還有幾件大事要做,就不與你同路了!」
「你的傷勢怎麼樣?」陳小九關心道。
小道童撫摸了一下胸口,笑道:「受了些內傷,不好清除,加之我金針渡穴,情勢更加惡劣。哎……看來我要養上三個月,才能再做那些雞鳴狗盜的好事了!」
陳下九拍著他的肩膀道:「道兄,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陳小九的好兄弟,有哪些地方需要我幫忙,儘管與我說。」
「我雖然武功不行,但勝在頭腦靈活。對待敵人,素來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尤其是當你遇到該殺,卻又不願動手的惡人,便告訴我,我來替你除害!」
小道童撇撇嘴:「我記住了,陳兄保重。」他隨身一閃,便消失在了陳小九的視線之中。
陳小九臟腑雖然受了一些傷痛,可想著小道童的諸般好處,心中滑過陣陣溫暖。世間有朋友如此,當真是一大快事。
他現在目力極好,十丈之內,周圍一切花草樹木,如同白晝一般清晰。他騎上高頭大馬,意氣風發,一路飛奔朱家。
回到城內,已是夜半三更,他笑嘻嘻敲門,半響卻無人答應,他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妙,平日看門的福伯聽見聲響,早就給他開門,怎麼今日卻像啞巴一樣沒有聲音。
「福伯……開門,福伯……開門!」陳小九扯著脖子大喊道。
直到他喊得滿頭大汗,才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顫巍巍道:「小九,咳咳……,大晚上的你喊什麼?」
「福伯,我回來晚了,你幫我開門啊!」陳小九笑嘻嘻道。
「這個……不是福伯狠心哪,福伯不能給你開門!」蒼老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為何?平日都能,為何今日不能?」陳小九奇怪道。
「這個……這個……一言難盡,小九,你……你把二小姐得罪了。」福伯小心翼翼道。
「我與她今日並未見面,怎麼會得罪了她?」陳小九奇道。
福伯嘆了一口氣道:「你今天不是摘星樓闖五關成功了嗎?你現在聲名大振,已經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了,那些才子佳人得知你是朱家的人,紛紛趕來朱家,一來道賀,二來想要求你題字!」
「竟有此事?」陳小九得意洋洋道。
福伯讚嘆道:「小九,你是沒看見那陣勢哪!足有一百多人,個個綾羅綢緞,華服玉飾,都是富家子弟啊!福伯我都為你感到自豪!」
「雖然你沒在家,二小姐卻熱情的招待了這幫才子!哎,二小姐待你真是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