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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患得患失之間,小九側耳聆聽,便隱約聽著有凌亂厚重的馬蹄聲,向這邊飛馳而來。
「有追兵來了……」
陳小九仔細一聽,更覺不好,居然有三個方向,分散著趕過來,隱隱有合圍之勢。
馬蹄聲越來越近,就連飽受顛簸之苦的石頭籌,也似乎找到了希望,斷斷續續道:「陳小九,只要你放了我,我……我自會求定南王給你一條生路,不然,你死期將至。」
「石公子,你剛好說反了。」
陳小九不屑一笑,「不是我死期將至,而是你大難臨頭了,我本來打算多留你幾天活口,但是老天要收你,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石頭籌大驚失色,哆哆嗦嗦:「怎麼?你……你要殺我?你……你居然敢殺我?」
「是啊!我殺你怎麼了?」陳小九茫然不解,「我不殺你才值得奇怪呢。」
石頭籌忙道:「你不是要用我妝扮小王爺做誘餌嗎?你若是把我殺了,誰來做誘餌?」
「還需要誘餌嗎?你本來挺聰明的,是不是這五天中顛沛流離,把你給顛傻了?」
陳小九不屑道:「你做誘餌已經五日,而月神便是行軍再慢,此刻也進入了寧都邊境,那可是我們的地盤,大局已定,現在,我再背著你一個箭靶子,被窮追不捨,那才叫傻呢!」
石頭籌一下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雖然小九言語平和,不顯戾氣,但他已經預感到了,這次自己真的山窮水盡,完全沒有柳暗花明的機會。
此刻,他就是被綁著不能動,不然,寧願跪下給小九磕頭,也想求得一次苟且偷生的機會。
但是,想想以前對陳小九做的種種惡事,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依照陳小九的個性,也不會放過自己。
想及此處,石頭籌忽然變得癲狂,掙扎著起來,一頭撞向陳小九。
陳小九稍一躲閃,石頭籌便衝下了馬背,頭卻磕在岩石上,鮮血汩汩流,眼見著活不成了。
「嘖嘖……居然是自殺,好烈性啊!」陳小九一望,頓覺須臾不已。
石頭籌眼眸無神,生命的氣象漸漸消逝,垂死蠕動了幾下,對陳小九道:「我恨你,我曾經是豪商子弟,杭州四大家族中僅屈尊第二,可是你處處與我為難,聯合朱家、潘家,處處與我作對,你說,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悲!
陳小九下馬,蹲在石頭籌面前,說道:「不是你得罪了我。而你是多行不義,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這……已經違反了做人的準則。」
「不然,你反過來想想看,我為什麼能容得下朱悟能,容得下潘氏兄弟,而且潘安還曾得罪過我,我依然原諒他。更有甚者,我還能容得下惡事做盡的崔州平,並且扶植他做了寧都府尹,可是對你,卻絕不會動一點側忍之心。」
「為何?」石頭籌氣若遊絲,仍留著一口氣,不甘心的追問。
「因為,你天生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壞蛋,你將人性本惡這四個字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陳小九道:「潘氏兄弟手足情深,是你覬覦潘家的財富,挑撥兄弟情義,豬悟能與你有何宿怨?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慫恿龍二與他為難?並且到最後,卻連龍大都是因你而死?李家之敗亡,難道與你石頭籌就沒有一丁點兒的干係?」
「更為我所不容的事,你藉助你那太監乾爹的權勢,參與政。治,不顧民族大義,妄圖倒買糧食,發國難之財,若非喪心病狂到極點,焉能幹出罔顧民生安居的大事情?難道在你家眼中,錢、權,勝於一切嗎?」
「我……」石頭籌聽到這裡,眼眸已經變得無比昏暗,似乎已經要離開了這個世界。
陳小九又道:「你想想你到底是有多壞啊?就算逃到吳桐身邊,依然不甘心,處心積慮算計能臣大吏。」
「房齡乃定南王之肱骨,為定南王立下汗馬功勞,站在他的立場上,他忠於定南王,並無過錯。可是你呢?你為了升官,為了去掉房齡這塊官宦道路上的絆腳石,居然編造出房齡造。反的罪名,不惜讓功勞卓著的房齡承擔千載罵名,不惜讓房齡一家十八口慘遭屠戮,以你狼一樣的本性,死不悔改,我不殺你,豈不是天理難容?」
「我……我不服!」
石頭籌雖然將死,灰暗的眼眸中依然有著不甘,手指顫抖著伸出來,指著小九道:「既生我,何生你?既生我,何生你?既生我,何生……」
砰!
話還未說完,那高高舉起的胳膊砰然落地,眼眸如死魚,掙得大大的,灰暗而又悽厲。
「他死了……」
毒皇摸著小九的頭髮,一雙美眸落在小九朗逸的臉上,也不知道他愣在那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毒皇姐姐,你信不信,石頭籌若沒有遇到我,會成為一個竊國之賊?」
陳小九倚靠在毒皇的大腿上,雖然感受到美腿的柔軟酥香,但卻沒有生出褻瀆的心思。
「信!怎麼不信?」
毒皇拉著小九站起來,小手伸出來,捏了捏小九的臉,柔柔道:「姐姐還相信,若是我沒遇到小九,說不定還困在林中受苦呢!」
「這叫好人有好報!」
陳小九忽然來了興致,抱著毒皇的柔腰,曼妙道:「毒皇姐姐,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姐姐,你的泉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