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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老夫人為何如此做法,恕我難以理解!」梅文華不屑一顧道。
「老夫人鄭重其事與我說,梅大掌柜經驗豐富,能力出眾,有目共睹。且忠心耿耿,不辭辛苦,凡是親力親為,稱得上是朱家第一掌柜。」陳小九恭維道。
「老夫人這話不錯!」梅文華冷笑著,擺弄著鬍鬚,神色間頗為得意。
陳小九又十分尊敬道:「老夫人正是考慮到梅大掌柜為朱家日夜cāo勞,鞍前馬後,嚴重影響了您的健康,心甚愧疚。所以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梅大掌柜有充足的時間休息,特如此安排!」
他奶奶的,我上了這小子的當了,梅文華心中甚是難過,此刻再想矢口否認,為時已晚,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只能長嘆一聲,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
陳小九狡黠的看了他一眼道:「再者,老夫人又說了,梅大掌柜雖然鞠躬盡瘁,管理有方,可這也造成了人才斷層,假若有一天你老人家駕鶴西遊,一命嗚呼,剩下城西分店這些爛攤子,誰能勝任?老夫人終日因此殫精竭慮,所以,想要梅大掌柜居於幕後,凡是多給年輕人機會,有何錯誤,提點一下便可,無需您在事必躬親!」
「你這小子,竟然咒老夫死?」梅文華聽到此處,氣得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質問道。
「此話非我所說,乃是老夫人句句箴言,我只是轉告給梅大掌柜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大少爺嘛!」陳小九撲哧一笑,向朱吾能示意道。
「沒……沒錯,娘親便是如此……如此說!」朱吾能心中偷笑,這哪是我娘親說的,分明是你小子自己編排的,我真鄙視你啊!想到開心處,一口茶水噴出一丈之遠,哈哈大笑起來。
陳小九用力瞪了朱吾能一眼,忍住笑意道:「老夫人正是基於以上兩點,才考慮讓我與高山分別處理店中事物,一來能將梅大掌柜從繁雜的事物中解脫出來,頤養天年,二來又能鍛鍊我與高山二掌柜的能力與氣魄,實乃兩全其美之策啊!」
兩全其美個屁啊,你奶奶的,說得冠冕堂皇,擺明是逼宮奪權。梅文華心中氣苦,可是自己一時不察,誤入了陳小九糖衣炮彈的陷阱,無法脫身。
但他並沒有灰心喪氣,苦心修煉多年,早已將城西分店經營的鐵板一塊,從上到下,無不與他同氣連枝,就算他放個屁,也沒有一個人不說屁香的。
尤其是高山這個大塊頭,是他久經考驗的心腹大將,以他之飛揚跋扈,之所以能容忍高山這廝做二掌柜,完全便是因為高山對他的絕對服從,他說往東,高山便往東,他指鹿為馬,高山便點頭稱是,毫無一絲忤逆。
這樣的心腹,此時正堪大用,只要高山帶領一眾人等反對老夫人的安排,民意難為,自己只好勉為其難的繼續執掌大權了。
你老夫人再牛,豈不知民意大於天,不能違抗嗎?
他想到得意處,不由得笑出了聲。
「梅大掌柜,因何發笑?請指點一二!」陳小九冷笑著問道,心中明白這廝終於要出招了。
「我本人堅決服從老夫人的意見,只是要問問下面人的意思,一意孤行,獨斷專行,可不是我的做派!」他悠閒的品了口茶,十分隨意的說道:「高山,說說你的看法!」
梅文華心中明白,只要高山為自己振臂一呼,眾口一詞,那陳小九的詭計就全然落空了。
陳小九深乎了一口氣,關鍵時刻已到,勝負之勢就在於高山的一念之間。
一時間,梅文華與陳小九均怔怔的望著高山,梅文華的眼中充滿了自信,而陳小九的眼中則滿是期待。
陳小九總覺得高山此人絕不簡單,也最希望他能夠對梅文華反戈一擊。如果高山按照梅文華的意願出牌,那自己還有後招。正好藉此機會,由蘆柴棒帶領一眾下三濫,以武力逼迫梅文華下台。不過此舉後患頗多,非關鍵時刻不能使用。
高山看了一眼梅文華,又望了望陳小九,莫測高深一笑道:「朱老夫人體諒大掌柜的日夜cāo勞,其良苦用心,高宮既是艷羨,又是佩服!敢不從命?」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梅文華氣得雙臂顫抖,哆哆嗦嗦的指著高山道:「你……你再敢說一遍!」
「高山十分擔心大掌柜的身體,請大掌柜頤養天年,謹遵老夫人意願!」高山一臉誠摯,但卻依舊卑躬屈膝的說道。
梅文華聽得此言,氣得咬牙切齒,指著高宮的臉,一口吐沫狠狠的吐在了他的臉上道:「高山,狼子野心!」
高山沒有發怒,輕輕的將吐沫擦掉,一張胖臉仍然洋溢著一副卑躬屈膝的笑容,十分的可愛。
陳小九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高山這廝,絕非簡單人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獲全功
身為高手,往往具有出人意料的忍耐力,伺機而動的爆發力,高山這個大塊頭無疑將這兩個要點把握的淋漓盡致,多年的堅韌,在這一刻終於化為鋼刀,在梅大掌柜那個高傲到骨子裡的身體上留下了撕心裂肺的痕跡。
陳小九從來沒有輕視過高山那過於諂媚的笑容,尤其是聯想到這小子還是個順風耳,竟然能聽到他與朱吾能的談話,心中便有些毛骨悚然,以後行事,還要萬分小心。
世事變化無常,高山的臨陣倒戈給了梅文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心中又苦又痛,苦心栽培高山多年,最終換回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