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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血流如注。
「誰他娘的砸我?惡賊,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阮爺要殺了你……」阮成保捂著額頭,歇斯底里的狂叫。
讓憤怒的同時,又覺得恐懼!
那塊小石頭來得突兀,居然神不知、鬼不覺,讓自己無法躲開,這是真正的高手啊。
額頭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來,雖然傷口很輕微,但阮成保的臉上全是血,看起來分外嚴重。
「誰他娘的丟我?」
砰!
他剛罵了一句,石子又飛出來,擊中阮成保的腿彎兒。
阮成保的下盤功夫極為紮實,即便如此,他身子不堪忍受的一咧斜,差點摔倒。
「誰?到底是誰?」阮成保一聽,就知道有真正的高手在偷窺自己。
他不敢再罵,害怕吃更多的苦頭,惹得百姓發笑,損了最近積攢下來的英明,只是這食盒到底去了哪裡呢?
正在為難之時,城上的副將圖門跑過來,滿頭大汗,臉色漲紅,焦慮道:「將軍,局面不好了,大兵壓境,兄弟們死了很多,將軍足智多謀,還請快拿個主意吧?」
「本將軍是要拿主意啊,可是我的食盒……」阮成保攤攤手,眸子中全是失望之色。
「將軍,食盒丟了又何妨?打完仗再吃飯吧,我請將軍喝花酒,將軍,快上城,兄弟們等著你拿主意呢!」圖門拉著阮成保,就往城上走。
「我的食盒……」
阮成保欲哭無淚,不知該如何抉擇,眉頭緊蹙,咬著牙,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上城拒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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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將阮成保的失望、暴躁神情看在眼裡,越發肯定了食盒中的東西暗藏玄機,隨便找了一家安靜的客棧休息,開始琢磨起這食盒來。
打開食盒,四菜一燙,毫無特別之處。
再然後,裡面空空如野,一眼就望見了底兒。
什麼也沒有?
他又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食盒的木壁,聲音悶悶的,也沒有夾層,這讓小九分外奇怪。
貓膩到底藏在哪裡呢?
陳小九不禁泛起了愁,又將菜飯中的湯汁倒掉,手指在湯中攪拌,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
這就奇怪了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蹙眉深思,手指全是油,隨手將蒙在食盒上繡花手帕拿到手中擦手。
手帕上繡著竹林,綠意盎然,織工了得。
這等工藝,就算在江南,也是一等一等的特質工匠,在小九看來,寶寡婦的手藝可以到格物院做教習了。
但在小小的明口,卻只能做一個小有名氣的繡工,生不逢時啊。
嘖嘖……這等精緻的手帕,用來擦手豈不可惜了?
陳小九忽然又自嘲的笑起來:這手帕擦手可惜,難道蒙著食盒,做帘布就不可惜嗎?
他想通了,又要用繡帕擦手。
陡然間,一個微妙的信息又傳進了腦子裡,弄的他耳垂都跟著顫抖——這麼好的繡帕,與食盒根本就不搭調啊?食盒自有帘布,為什麼要用如此精美的手帕做帘布?
哈哈……貓膩原來就出在這裡呀。
陳小九想通了其中的訣竅,樂得像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他拿著繡帕翻來覆去的看,研究了半天,才發現這繡帕比雙兒繡的手帕厚了一倍。
手指仔細的捻著,才發現居然是雙層的,對著太陽映照,發現夾層中有一塊棉布。
此刻,小九再無疑問,找個口子,將棉布取出來。
棉布上寫滿了字,正是花無意、林中則的筆跡,密密麻麻,講解了這次定南王進攻中的虛實。
見解非凡,妙義深遠。
我這兩個老泰山,還真是『老奸巨猾』啊——這件事情的突破口,還在寶寡婦身上。
陳小九心中將其鄙視了半天,才將棉布放回夾層,弄成大約似原來那副樣子,又將被自己手指胡亂攪拌的一通的湯汁重新放進食盒中,急匆匆出了客棧,來到那城門處晃蕩。
此時,喊殺聲陣陣,嚎叫、慘痛之聲,不絕於耳。
不斷有重傷的士兵從城牆上抬下來,那副悽慘的模樣讓人揪心。
陳小九雖然見慣了生死,心裡也有些堵得慌,而且他心知肚明,時局弄成這個模樣,自己身後幕後推手中的一員,也有一定的責任。
但即便如此,小九也絕不後悔。
經此一戰,有一勞永逸之效,多了不敢保證,至少幾十年之內,或者自己存在的那一天,安南、福建等地,將再無戰事。
用一場血肉之戰,換來安定和平、欣欣向榮,付出多少鮮血,都是值得的。
「哎!你給我站住。」陳小九一把攥住一名運送傷員的士兵,笑道:「你們阮將軍吃飽飯了嗎?」
「你是誰?給我鬆開!」
那士兵雙臂一晃,有五百斤力氣,但被小九抓住了胳膊,像被老虎鉗子抓起來似的,居然晃不動,。
士兵又急又怕,嗓子沙啞,說道:「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就是送飯的。」陳小九一臉笑眯眯的模樣,「你知道阮將軍為什麼疲於應付嗎?」
「為……為什麼?」士兵一臉茫然。
「非也!非也!」
陳小九搖搖頭:「那是因為阮將軍沒吃飽飯,肚子裡空空的,精力不夠,腹中無計可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