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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孩兒懂了!」孫建恍然大悟道:「爹,你可真是有學問哪,那鍾彬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這做官的道理,與它相差無兩,雖然鍾彬在西北官威甚好,名頭甚響,但那也只是局限在西北而已,可到了杭州,他那一套便已經不靈了!」
孫科品了口茶,略帶一絲自信道:「我孫家在杭州已經經歷十代,根深蒂固,親信遍布各個角落,不論是做官的,經商的,務農的,其中絕大多數都與我孫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李家雖然身為杭州首富,可不還是要討好我們孫家嗎?」
「他鍾彬一個外來的官員,孑然一身,形影相弔,雖然有京城的高官支持,可在杭州的一畝三分地,他要人沒人,要前面沒錢,這便是水土不服的結症,試問,他這顆小草怎麼可能長成參天大樹呢,這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哪!」
孫建望著自信滿滿的父親,贊成道:「父親說的極是,眼下鍾彬便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龍二的案子已經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回無論如何,他的官位都難以保住了!」
孫科背著手,思慮半天道:「按照正常邏輯,鍾彬的仕途應該算是化了個句號!而我們最應該感謝的卻是蘆柴棒啊!」
孫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說道:「此案因龍二與蘆柴棒內鬥而起,而蘆柴棒偏生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我一直以為他只是蠅營狗苟的小人物,沒想到我倒是看走了眼,這小子其實是一條潛龍啊!」
「我覺得這件事中有些蹊蹺!」孫建沉吟道:「我懷疑蘆柴棒的身後另有高人,否則,依照蘆柴棒往昔的一言一行,不可能做出這麼大的布局!」
「有沒有高人指點,那是後話,我們且不管它,反正蘆柴棒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孫科悠哉的分析道:「現在事態極其嚴重,一方面是要放走蘆柴棒,平息百姓的怒火,一方面又要嚴懲蘆柴棒,還大燕律法一個威嚴!而這兩件事明顯是相互矛盾的,無論鍾彬怎麼取捨,都難以兩全其美!」
「父親說得極是!」孫建得意洋洋接著道:「鍾彬若是忠於律法,砍了蘆柴棒的頭,便會鬧得杭州百姓怨聲載道,民憤四起。父親一紙訴狀告到京中,便可以給他安一個治理無能的帽子,他這知府的烏紗帽便保不住了。若是鍾彬為了取悅於民,放走了蘆柴棒,父親便以他身為一方大元,卻玩忽職守,藐視大燕律法的罪名狀告他,他一樣會被丟官罷職,永不錄用!」
「如此一來,鍾彬遭此大劫,這杭州知府的位子必然空了出來,到時候父親登台尚未是大勢所趨了!」孫建頗為自信道。
「這杭州知府本就應該是為父的,他鍾彬偏生半路殺出來與我搶食,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鍾彬這個大跟頭,栽的一點也不冤!」孫科斟酌著,又有些擔心的說道:「不過,凡是沒有絕對,萬一這鐘彬想出什麼妙法躲過這場災難呢?」
「父親難道還有什麼妙計嗎?」孫建一臉的驚喜道。
「妙計倒也沒有,火上焦油倒還馬馬虎虎!」孫科捋著八字鬍,決然道:「為今之計,就是不能讓他拖下去,要快刀斬亂麻,打亂鍾彬的步伐!」
「父親明示!我現在就去辦!」
「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找鍾彬商議對策,名義上是體察案子,實際上是逼迫他儘早審理此案,你要在老百姓中找到主事的人,讓他們多聚人手,大聲吵鬧,給鍾彬造成輿論上的壓力,也逼迫他馬上審理此案,如此咱爺倆雙管齊下,還不乖乖的將鍾彬踩在腳下嗎?」
「父親英明!」
爺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第一百零七章 變天了?
「爹,我還有一個不解的地方!」孫建有些疑惑道:「龍大這廝初時聽到龍二的案子後,心情十分激動,竟然想要大鬧公堂,可自從見了一面父親之後,現在怎麼反而像沒事人一樣悠哉起來?我左思右想也不可解啊!」
「兒啊,你還是年輕,不了解世態炎涼!」孫科須臾道:「龍大這人表面看起來粗心大意,實則精明似鬼,他能混到今天這風光模樣,一方面是有爹的庇護,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頗有豺狼虎豹之心,能夠狠下心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不願做,不屑做的事情!」
孫科踱了幾步又道:「龍大與龍二是親兄弟不假,但並非一母所生,雖說兄弟同心,兩人之間有些感情,可一山不容二虎,因為搶地盤的事情,互相之間也有不少矛盾,只是礙於兄弟情面,不好硬奪!」
「而龍二與蘆柴棒的爭鬥,正好給了龍大可乘之機!」孫科一語中的道。
「此話怎講?」孫建問道。
「龍大初聽到龍二的事情,做為兄弟,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要做出萬分悲痛的樣子給外人看,免得眾人說他冷血刻薄,可是在他了解了龍二身負重傷,性命垂危的情況時,為父可以斷定,他表面上悲痛yu絕,其實心裡一定偷偷地樂開了花!而且,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置蘆柴棒於死地!」
「我不明白,請父親大人明示!」孫建道。
孫科冷冷一笑道:「龍大所關心的不過是龍二的勢力,現在龍二人之將死,他的勢力也出現分崩離析之象,而現在,唯有蘆柴棒呼聲最高,也最有可能成為新的頭領,龍大想要收服龍二的這兒幫人馬,最為忌憚的正是蘆柴棒,所以,龍大爭相奔走為龍二鳴冤叫屈是假,治蘆柴棒於死地才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