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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這個紀德,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奸商,先不說我會不會娶紀小棠,你就以岳父大人自居了,好不大臉呀!
在者就算我一時糊塗,娶了小棠妹妹,難道你的寶貝姑娘,就被這點人情打發了?這算什麼嫁妝,相對紀家,九牛一毛,我小九真真不喜歡說你們。
紀小棠安頓好了眾人,又扭著小屁股顛顛的跑了回來,又死皮賴臉的膩在陳小九胳膊上,見小九愁眉苦臉的模樣,歪著腦袋追問道:「九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爹爹都在信里說什麼了?有沒有提到我呀?哎……偷了我爹爹的人,算計我爹爹,我心裡好難受呢。」
難受個屁呀!明明是你老爹把咱們兩個小年輕給算計了。
陳小九又不能說出口,只是訕訕笑道:「你爹爹呀,把你給賣了……」
「賣了?賣給誰了?」紀小棠忽閃著大眼睛,眨了幾下,臉紅湧上一朵紅霞,小屁股輕輕在陳小九身上供了幾下,扭扭捏捏道:「我要賣給九哥了,小棠心甘情願的很。-_」
我倒!
陳小九可真受不了這小妞的厚臉皮,急忙吩咐櫻木招呼彭通等兄弟來到跟前。
彭通等人雖然看起來幹勁十足,但心中卻歸心似箭,這杭州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家,陳小九再好,也不是他們的大把頭。
揚州紀家,才是他們的立根之本!
再者,來了這許多天,家中高堂也不知怎麼樣了,心中尤為顧念。
彭通領著眾兄弟趕到陳小九身邊,臉上擠出僵硬的笑意:「陳兄弟,喚我們何事呀?」說話無精打采,黯然之情溢於言表。
「彭兄弟,我可要為你送一份大禮。」陳小九擠眉弄眼的笑著。
「什麼大禮?」彭通一臉詫異,心中卻不以為然,過活了這許多天,還真沒有受過太大的驚喜,除了醉鄉樓那幾個細皮嫩肉的女人。
陳小九拿出一打文,在彭通等人面前晃了晃,得意道:「你看這是什麼?」
彭通看著那凌空飄舞的文,竟似有些眼熟,想了想,眉頭緊蹙,眼眸霍然間流露出喜色來,一臉期望的無問道:「難道這是……這是我們的賣身契?」
陳小九哈哈大笑,將文送到彭通手裡,拍打著他的肩膀道:「兄弟你自己看。」
十位水手心潮湧動,圍成一圈,紛紛擠在彭通四周,臉上的褶子都要樂開了花,露出了激動的神采。
彭通打開文一看,果然是自己曾經與紀家畫押的賣身契,上面歪歪扭扭的、清晰地寫著自己的名字,再翻開其他的文來看,俱都是諸位水手的賣身契。
諸位水手興奮地滿面通紅,尤其是彭通,一雙眼睛會激動得發紅,短而粗胖的手指會不知不覺時時發抖,臉上的肌肉一聳一聳的,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還覺得眼前這一幕,委實不可思議。
眾水手齊聲歡呼,而彭通卻顫抖著追問道:「陳兄弟,這賣身契本就在紀德手中,你是怎麼弄過來,莫非紀大家將我們送給了陳兄弟?」
說到這裡,剛才的興奮之色化為烏有,算來算去,他們還是賣身給別人做苦工,只不過老闆從紀德換成了陳小九「他捨得嗎?」陳小九小聲在他耳旁壞笑道:「我是吩咐人偷來的?」
「偷來的?那可使不得……」彭通長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詫異:「紀大把頭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怕什麼?我小九敢作敢當!紀大家再厲害,也打不過我這條地頭蛇,一切麻煩,有我小九來頂著。」說話間,陳小九一把奪過那些賣身契,上下其手,一團亂影,半空中紙屑飛舞,飄飄落在地上。
眾人被陳小九驚得目瞪口呆,彭通結結巴巴道:「陳兄弟,你這是……」心裏面隱隱猜得到陳小九的用意。
這賣身契的支離破碎,便代表著禁錮在他們肩膀上的枷鎖被打碎,他們從此便是zi you之身,憑著他們的能耐、獨到的與手藝,想要創出一片燦爛的人生,應當相對簡單許多。
這是人生的顛覆,這是脫胎換骨、轉世重生的光輝一刻。
可是,陳小九怎麼就會這般輕易的、灑脫的將這個枷鎖打破了呢?彭通等人大眼瞪小眼:難道陳小九不想將我們這些人作為私有物品,據為己有嗎?
陳小九逐個走過眾人身前,拍打著他們厚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賣身契,雖然能控制住你們的人,卻收攏不住你們的心,而我小九,在內心深處,把你們當成我的朋、兄弟,朋友之宜,貴在交心,我要用我的真情,換來你們的耿耿忠心!」
「而這賣身契,就是阻擋咱們成為兄弟的絆腳石,我現在把它撕成碎片,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同奮鬥的兄弟了,有難一起扛,有酒一起喝,諸位好漢子,意下如何?」
彭通等人愣在那裡,面面相覷,心中如火一般,熊熊燃燒!
人生在世,能遇上陳小九這樣開明的大把頭,真乃一大快事呀。
這幫水手俱是粗野漢子,也說不出那麼多大道理,只是覺得自己好感動,鼻子好酸、好癢,這後半生,恐怕與櫻木軍團再也離不開了。
彭通上前拉住了陳小九的大手,笑道:「陳兄弟,以後你就是我等的大把頭,我們願意跟著你這樣好人干,只要你不嫌棄我們粗鄙,我與兄弟們願意宣誓加入櫻木軍團,終生無悔!」
眾漢子齊聲高呼:「終生無悔!終生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