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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良見陳小九再無更改的可能,也不再苦勸,與羅桐急匆匆趕回了皇宮。
羅同依舊將皇城圍得水泄不通,只要阮信不同意陳小九的四點要求,他立刻就要將其活生生的抓出來,扔給陳小九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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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陳小九欺人太甚!我……我就算死了,也不會答應!」
阮信聽聞阮良轉述的四點要求,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他的一生,也從來沒有這般的屈辱過。
正如常言:竊居高位,沒有手眼通天的勢力,就只能承受屈辱。
阮信當了一輩子皇帝,順風順水,終於在晚年嘗到了屈辱的滋味。
「老臣已經盡力了,心中無愧!」
阮良不卑不吭,回應道:「皇上若不答應,只怕陳小九不會善罷甘休,羅桐就在門外虎視眈眈,只等著皇上的口信。」
「這……」
阮信養尊處優慣了,主意都是大臣們商定,他有什麼才情?可如今這個事情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會給他拿主意,只有他自己決定。
他就覺得自己身如浮萍,漂泊在漫無目的浪濤中,沒有人能救得了自己同意陳小九的四點要求,則自己就成了屈辱的羔羊,若是不承認,則有殺身之禍,陳小九那廝對自己絕不會心慈手軟額。
半個時辰過去了,阮信仍舊沒有說話。
豁然,他忽然悟到了什麼,抬起頭,一雙眼睛充滿戾氣,直勾勾的盯著阮良看去,冷笑道:「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拒絕陳小九的四點要求?」
阮良不發一語。
阮信狠呆呆道:「我死了,就剩下一個臥病在床的兒子,你背後有鐵甲營撐腰,是不是就有登上大位的機會了?」
阮良搖頭,「皇上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小人之心?哈哈……小人之人也比陰險狡詐的你高尚一萬倍!」
阮信突然放聲狂笑,一瞬間老了十餘歲,滿臉的老褶子,眸子如利劍,盯著阮良,咬牙切齒道:「忘了提醒你了,我以後不再是什麼安南皇上,而是安南國主了,阮良,你聽到了,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
阮良麵皮緊了緊,不得不承認,心中委實有些失望,起身拱手道:「老臣這就召集文武百官,匯同國主,一同迎接陳小九!」
☆、第九百九十六章 特殊的平衡
「小九,你說阮信會不會屈服?」
阮良走後,花如玉、房齡、羅桐依舊在仔細商議著其中的利害關係。請使用訪問本站。
陳小九道:「他若是真有骨氣的人,就不會讓阮良過來說情了,沒有骨氣,脊樑挺不起來,養尊處優慣了,色厲內荏,自然貪生怕死,這樣的人,除了屈服,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假若阮信真的低頭了,你打算放過他嗎?就讓他做國主?」
花如玉眉頭緊蹙,微微有些沮喪,「假如讓阮良父子掌控安南,我覺得才對咱們大燕最為有力,這父子倆是識時務的,阮成保又是我父親的徒弟,自然會聽我父親的話 。」
「哈哈……花妹妹啊,你啊你……」
陳小九搖頭笑了笑,「你領兵打仗比我強,論起兵不血刃,揣摩人心的本事,我撇你一百條街。」
「我說的難道不對?誰看不出來阮良父子對咱們親近呀?」
花如玉臉上一紅,更顯得嬌媚可人,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嗔道:「就知道跟我作對,看我以後繞不繞你。」
又側目向房齡問道:「房先生,您老奸巨猾,您說說此刻讓阮良父子掌控安南,是好是壞?」
房齡被花如玉的那一句『老奸巨猾』噎得差點喘不上氣來,緩了好半天,才若有深意說道:「敢問花將軍,明口駐紮一萬鐵甲營士兵,阮良父子是高興,還是該心生不滿呢?」
花如玉脫口而出,「自然是該高興了,豈有心生不滿的道理?」
「為何?」
房齡笑眯眯的追問,「鐵甲營一萬駐軍駐留明口,軍需、軍餉、行營、都需安南一力承擔,安南國力羸弱,民生凋零,又怎麼願意無端的養活一萬張血盆大口?」
「怎麼是無端的呢?」
花如玉瞪大了一雙妙目,反駁道:「沒有一萬鐵甲營為阮良父子做後盾,他豈不是要被阮信給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正是此理!」
房齡笑著反問道:「可是,假若阮信已經下野,或死、或鋃鐺入獄,阮良最大的危機已經除掉,他還會從內心中歡迎一萬鐵甲營士兵駐軍明口嗎?」
「這……」
花如玉登時就愣住了,腦中轉了幾轉,也就明白了其中利弊:是啊,猛虎已死,還需獵人嗎?
「花妹妹明白了?」陳小九挑著花如玉圓潤的下頜,指尖滑動,又軟又滑,真是舒服。
「切!」
花如玉可不願意被小九欺負,打掉他調戲的手,故意反駁道:「阮良就算不願意又能怎麼樣?有羅桐一萬鐵甲營鎮守明口,他還敢反了不成?別忘了,他可是我父親的徒弟,怎麼敢忤逆父親的意思?再說了,阮良父子遲早是要上位的,早一年,晚一年,也沒什麼不大不了的。」
「阮成保是老泰山的徒弟又怎麼樣?」
陳小九笑道:「有句至理名言:居移氣、養移體,身在高位久了,自然會生出王霸之氣,又焉能願意受制於人?父子,兄弟之間的情分,在王霸之氣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更何況半路出家的師徒關係呢?就算明著不敢造次,暗中弄些小手段,也足以讓鐵甲營慢慢的經營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