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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對著送到手心的餡餅,阮良雖然吃不到,但卻不能再送出去,思來想去,自己的寶貝兒子阮成保,卻有著登上大寶的機會。
阮成保此役獲得極大聲譽,有勇有謀,身先士卒,舉國上下無不嘆服。
可是阮良自己都是皇族的第四代血脈了,倒了阮成保這邊,已經是第五代,堪堪便要出了五福。
雖然阮成保依然屬於皇族分支,但若真要遴選,這皇位恐怕無論如何也砸不到阮成保身上。
當然,這是在正常的情況下。
若是阮成保勢力夠大,背景夠強,人脈夠深,那一切皆有可能。
陳小九心中在下很大的一盤棋,一盤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棋,一盤讓安南國心甘情願低頭的棋。
阮成保的確是個不錯的代理人。
在小九眼中,他有著中等偏上的才情,屬於識時務,通曉道理,卻又沒有足夠的智慧、能力改變現狀的人。
這樣的人,你不逼迫他到絕路,他是不會孤注一擲與你撕破臉皮的。
而且,阮成保還是花無意的徒弟,有了這一層關係,今後控制阮成保,將會變得相對容易。
無論怎麼算來,阮成保登上大位,遠比其他陌生人更為合適。
奶奶的,阮良這頭老狐狸真的猜透我的心啊,厲害!真是厲害!
陳小九想到精彩處,哈哈大笑道:「阮兄心事,我已經曉得了,阮成保是花老將軍的徒弟,算起來,與我還有些淵源,算是自己人,我小九一項向親不向理,此事必然要全力承擔起來,阮兄,意下如何?」
阮良心中大喜,急忙起身向陳小九作揖,「多謝國公大人成全。」
「哈哈……我成全了阮兄,現在該輪到阮兄成全我了。」
陳小九笑得越發得意,「既然阮信小肚雞腸,不待見我,我也就不能給他留面子了,這叫以牙還牙。」
阮良道:「願聞其詳!」
陳小九道:「第一,按照以前協議好的,鐵甲營要留下一萬士兵協同城防,要駐足三年,但現在看來,為了幫助阮兄鞏固基業,拓展威勢,三年哪裡夠?必須要五年以上,方能見到成效,而且……還需要羅將軍親自鎮守。」
這本來是一個極為苛刻的條件,但此刻阮良聽來,卻甚為欣慰。
不管阮良現在有沒有立刻動手爭奪大位的心思,但阮信已經懷恨在心,未來定然會想盡辦法,找他的麻煩,那自己將陷入極端被動的境地。
但有了羅桐與鐵甲營這面強力的靠山,邊讓阮良處在了超然的地位,阮信真把他逼得急了,他就躲入鐵甲營,然後發動兵諫,阮信還哪裡有好日子?
阮良急忙起身向羅桐拱手:「以後要仰仗羅將軍威風了。」
「阮丞相客氣了,以後咱們同舟共濟,共度難關。」
羅桐急忙向阮良回禮,對於陳小九委任自己鎮守安南,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憑他的資歷,獨守一方,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有野心的虎將,自然不可能永遠與花如玉合拍,獨自掌軍,正是他所希望的。
陳小九又道:「一萬鐵甲營士兵的糧餉、軍餉,行營,演武場,都要安頓好,不得有半點苛刻、扣留。」
阮良點頭,「此事乃我分內中事,決不推辭,明日我便將軍餉、糧餉、行軍安排妥當,不留瑕疵。」
陳小九又道:「第二,安南每年要增設五所國學院,有我方派遣先生教書,一切費用,由安南國承擔,所有準備考取舉人的學子,必須要在國學院修習半年,專心研讀《詩》《書》《禮》《樂》《典》,得到先生准許,方才能取得舉人資格,安南國若是陽奉陰違,暗中阻攔,休怪羅將軍手下無情。」
阮良道:「安南地處偏僻,聖人難出,所接受的教化,正是大燕所傳,此番得大燕師資相助,乃是大善之道,焉能反對?」
陳小九又道:「第三,為幫助安南振興國力,我會推薦商隊前來安南考察,安南如敢擅自干涉經濟,暗中使用見不得光的絆子,也休怪羅將軍軍法無情!」
阮良又道:「閉關鎖國,終將落後於人,商隊來往繁密,國力才會增強,這並無任何異議,請國公大人放心。」
陳小九嘴角含笑,望著阮良,「還有最後一點。」
「願聞其詳!」阮良拱手。
陳小九閉上眼睛,又豁然睜開,眸子中閃爍著殺意:「第四,安南是大燕附屬之國,居然敢妄稱皇帝,與我大燕皇帝位列同尊?哼……此乃有悖天意,有違民心之舉,從即日起,勒令阮信立刻通報滿朝文武,張榜海內,自降為國主,不可再以皇帝自居,如若不從,便是逆天,便是悖心,便是狂妄自大,休怪我手下無情。」
阮良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安南皇帝自降為國主這個條件,雖然也是商議過的,但也僅僅是讓安南皇帝心中知道內情便可,對外卻不公布,只為保存顏面,但如今陳小九借著阮信的驕橫,就一鼓作氣的將條件加深,他阮良還能有什麼理由反對?
「國公大人,這一點有沒有通融……」阮良嘗試著辯解,他心裡也是不願意的。
「絕無可能!」
啪!
陳小九手掌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下去,桌角直接被拍裂了,冷著臉,一字一頓道:「阮兄,你將以上四點轉告阮信,他若是同意,就帶著滿朝文武一同來見我,並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前,將四點一一傳將下去,若是他不同意,呵呵……那令公子阮成保可就有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