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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微笑:「若非是我,兩位兩泰山恐怕還識不破無名老僧的真身吧?」
花無意悵然道:「是啊,我們以前只以為他是受了無妄之災,引得老皇帝大發雷霆,可如今見到他超凡入聖的武功,也才意識到他是有神通的人物,以前倒是被蒙在鼓裡呢!不過,無名僧可不是個壞人……」
陳小九也點頭,心想著道行到了無名僧這個地步,還分得清好人壞人嗎?
他與花無意、林中則又引了幾杯酒,便起身告辭,從後山潛出城外,來到那片荒山,吹了一聲口哨,只聽一聲雄赳赳的長嘶,烏雅如一道黑光,奔馳到面前,在他懷中亂拱,很是親密。
烏雅似乎在小九身上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十分的煩躁,不停的嗅著。
陳小九茫然不解,只能讓烏雅肆意的聞來聞去。
烏雅聞了一陣,雙目赤紅,眸子中流出眼淚來,仰頭長嘶,聲震九霄,悲悲戚戚。
「烏雅,你怎麼了?烏雅,你哭了……」小九摸著烏雅的背,溫柔的安撫,他無法了解烏雅的心聲,只能幹著急。
過了良久,烏雅終於恢復了情緒,撕咬著石越的胳膊,讓其上馬,飛一般的穿梭在山谷之間,瀟灑身姿,似一條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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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多的時間,陳小九就與鐵甲營匯合。
直到此刻,阮良才知道他被蒙在鼓裡了,陳小九根本就不是返回平州,而是隻身進入明口,探聽消息去了,並且,他還與自己的兒子阮成保見了面,交換了一些意見。
不過,陳小九帶來的消息,卻讓阮良興奮莫名。
自己的兒子居然真的有名將之風,能率領三千騎兵迂迴攻擊定南王中軍,殺得定南王望風而逃,而又在十萬大軍包抄中全身而退,就憑這奇兵突襲、退敵守城的功勳,也足以拿下安南第一名將的名頭。
哄得阮良高興,陳小九才招呼花如玉、房齡進入中帳商議軍情,並將花無意、林中則的行蹤告知二人。
「啊?找到我爹爹了?」
花如玉一把抓住小九的袖子,嬌軀巨顫,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小九,你可別騙我。」
雙兒剛巧扶著單兒從後門走進來,聽著小九的話,小姐妹倆也顧不得身體不適,急步走過來,期期艾艾道:「九哥,這回是真的吧?不是哄我們姐妹開心吧?你再說一遍聽聽。」
「我找到兩位老泰山了,這是真的,不會騙你們。」
陳小九對雙兒、單兒、花如玉說道:「兩位老泰山就在明口城中,林相公得知單兒懷孕了,激動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呢,害得花將軍總是埋怨我為什麼花妹妹沒有懷孕了,說我是偏心眼兒呢。」
單兒驕傲的仰著頭,心裡別提有多幸福了。
「你可不就是偏心眼嘛!」花如玉聽小九說得有趣,紅唇淺笑,眼眸卻噙著淚花。
「別哭,這是好事,哭什麼?」
陳小九為花如玉拭淚,安慰、鼓勵道:「花將軍說了,讓花妹妹一鼓作氣,殺潰定南王,與花將軍在明口勝利會師,父女二人聯手,共創一段戰爭神話,名垂青史。」
花如玉心潮湧動,熱血澎湃,指尖深入小九肉中,只把他痛得叫苦連連。
陳小九、花如玉、房齡三人密議了一個時辰,定好了大局。
第二日清晨,花如玉正是誓師,提升鐵甲營士氣,迅速行軍,直撲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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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鐵甲營距離明口有二百里之遠,山路難行,最遲第三日午時,必會趕到明口,與安南守軍行成夾擊之勢,請王爺定奪。」
定南王頭髮花白,形容枯槁,在平州城淪陷,明口久攻不克的局面中,逐漸失去了往昔老虎一般的威風。
他頹然的坐在虎皮椅子上,暗淡無光的眼神緊緊眯著,示意探子退下去,才向曹金德有氣無力的問道:「曹將軍,鐵甲營大軍來襲,迫在眉睫,你有什麼高見?」
曹金德想了一下,說道:「明口久攻不克,損傷慘重,鐵甲營假若飛奔來襲,雙面夾擊,恐怕會落入險境啊,依我看,咱們還是先行退走,養精蓄銳,擇機再戰吧!」
「一派胡言!」
啪……
定南王又開始摔杯子了,起身,踱著步子,怒氣沖沖發泄著:「假若平州城固若金湯,此時退守平州,正和適宜,為萬全之策,可是如今平州失手,我能又能退到哪裡去?實在……實在是無處可退呀!」
他憤恨的跺著腳,完全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此刻就算是避其鋒芒,保存實力,但是無城安營,無糧為繼,風餐露宿,假日十日,軍心渙散,還養精蓄銳個屁啊!」
曹金德臉色訕訕,不敢再胡亂諫言,硬著頭皮說道:「一切但憑王爺做主。」
定南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傳我的軍令,從今晚開始,日夜不眠,輪番六軍,依次攻城,六軍需不計死傷,奮勇向前,全力攻城,誰敢佯攻,怕死,惜兵,主將處以極刑,勿要在後日中午之前,攻克明口,誰立下滔天大功,我封誰做兵馬大元帥。」
「遵命!」
曹金德也知道退無可退,只能死命一戰,急忙下去傳令,讓六路大軍知道定南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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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夜黑風高,涼風習習。
定南王六路大軍不計死傷,輪番攻城,空氣中瀰漫著血腥之氣,城下,死屍遍地,鮮血匯流成溪,一片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