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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走一會的功夫,入眼之處,層巒疊嶂,一條清澈小溪蜿蜒曲折橫在前方,白石砌成的拱橋靜臥其上,橋身上有一個巨大的牌匾,上書四個大字「錦繡山莊」,四個大字龍飛鳳舞,筆畫圓潤流暢,隱然透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意蘊,陳小九翻身下馬,走近了細看,卻見落款上寫著「孔儀秦」三字。
孔老哥還真有一套!陳小九對著孔儀秦的墨寶揣摩良久,十分的讚嘆,不知何時,朱媚兒從車中下來,仰望著墨寶,輕聲道:「孔大家學貫古今,書法造詣非同凡響,你自詡三教九流,無所不通,你可能寫出如此有神韻的字?
陳小九聽著朱媚兒的挑釁,意氣風發,大手一揮道:「二小姐若想之情,不許著急,一會座談之中,我自會揮毫潑墨,讓大小姐一觀!」
二人過橋繼續前行,羊腸小道,車行甚緩,陳小九舉目瞭望,用手一指道:「二小姐,我們到了!」
朱媚兒輕撫秀髮,順著陳小九指向望去,入眼之處,一片綠意,心情大為舒暢,不由得讚嘆道:「當真是塊寶地!本來這個山莊為一代名ji慕容落月的私產,不知因何原因,慕容落月將山莊賣給了崔家,哎……崔家能擁有此地,當真令人羨慕!」
「這塊地竟然是是崔家的私產?」陳小九聞言,放眼四處,眼見景色別致,甚為喜歡,他低頭沉思良久,冷冷笑道:「用不得多時,這片美景就要易主了!」
朱媚兒聽得一陣悸動,滿含深意看著他深邃的雙眸,渾然不明白陳小九出言為何如此狂妄。
錦繡亭處在錦繡山莊北側,依自然地形而建,再行不遠,忽聽吟詩作賦,朗朗交談之聲,舉目再望,錦繡廳展現在目光之中。錦繡廳是用碧色玉石砌成,錯落有致,樓閣旁翠竹森森,林木蔥蘢,風景如畫。
忽然一個書童打扮的小廝出門迎接,對著陳小九板著臉皮,昂首挺胸,扯著公鴨嗓,冰冷道:「我是崔州平的書童崔思貴,來者何人?」
「崔死鬼?」陳小九見他一個小小書童如此狂妄,心中不由得將崔州平看低了一分,一個小小書童都如此狂妄,可想而知崔州平的品德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冷笑一聲,猛然揮了一下鞭子,打在馬。眼之上。
馬的眼睛是打不得的,受了驚慌,猛然奔著崔思貴而去,崔思貴正在掐腰頤指氣使訓話,忽見馬車撞來,驚恐萬分,卻來不及躲閃,只聽一聲悲哀的叫喊,崔死鬼被馬頭撞到,咕嚕嚕滾得老遠。
「陳小九,不得無禮!」二小姐也聽到崔思貴狂妄無禮,見陳小九出手教訓於他,心中也甚為舒服,只是面子上還要表現出大家風範,假裝訓斥一下。
「再下是朱家的馬夫,陳小九!」陳小九裝作十分慌張的跑到崔思貴面前,討好道:「死鬼兄,真不好意思,我的馬車毛了,傷到了你,想來是你的威名甚重,這匹母馬恰好又處在發情期,對您心生愛慕,情難自已,不由得衝上去想要與你親近一番啊,您大人有大量,這匹母馬一片心意,死鬼兄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朱媚兒俏臉通紅,聽到陳小九胡謅八扯,本來冰冷且滄桑的俏臉湧起天真爛漫的笑意,這個大yin賊,真的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
崔思貴雖然沒受筋骨之上,可皮肉之苦總是逃脫不掉,臉上被嗆破了一層皮,幾道鮮紅的血檁子織就了原本醜陋的臉頰,他拍打了一下塵土,聽著陳小九信口開河,胡謅八扯,勃然大怒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敢強詞奪理,分明是你故意為之。我雖然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但是你那拉車的母馬,只是一隻畜生,只能喜歡公馬,焉能愛上我?」
「死鬼兄此言差矣!」陳小九板著臉道:「老母通靈,博愛非凡,馬的愛情你是不懂的,馬與馬之間能產生愛情,馬與驢之間也能生出騾子來,所以,死鬼兄不用糾結,總之,對於老馬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崔思貴聽著陳小九強詞奪理,狡猾善變,心中甚氣,想要反駁,偏又覺得無從下手,只是狠狠的向那匹老馬瞪了一眼,以示抗議。
朱媚兒見這個崔思貴被陳小九弄得啞口無言,從心底露出一陣喜悅,她平靜儒雅對陳小九道:「崔公子等人想來都在裡面,現在咱們便進去吧!」
陳小九答應一聲,便要進去,崔思貴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我家崔公子說了,凡是進得錦繡亭的人,要麼博學多才,要麼富商大賈!」
崔思貴橫了一眼陳小九,又恢復了那分高傲的神色道:「朱二小姐是我家公子請來的,當然可以進去。可你這個壞小子,一無學識,二無身份,三無銀兩,你憑什麼進得此門?」
朱媚兒滿臉怒意,柳眉倒豎,指著崔思貴大叫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蔑視我們朱家,我豈能饒你!」說完,捋著胳膊便要上前動武。
陳小九急忙上前攔住朱媚兒,一臉笑意對他道:「死鬼兄,有何高見,不需要賣關子,你擺下道來,我接著就是!」
崔死鬼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把扇子,輕輕搖曳著。渾身塵土、狼狽猥瑣的神態偏生要裝模作樣,擺出一副讀書人氣度,讓人一看忍俊不禁。
他摸著臉上的血檁子,眼中充滿憤恨與不屑,頗為傲氣的踱著步子道:「說來也簡單,你這廝只要能對上我三個對子,我便放你通行,如果你對不上,休想進得錦繡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