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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玉道:「本帥是在保存實力。」
葉吟風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生命雖然珍貴,但也絕不能貪生怕死,趙城、瑞城本就是空城,棄城無妨,但是金池城防堅固,城內百姓無數,家業甚好,生活極為順暢,本來城池堅固,再加上十五萬鐵甲營萬眾一心,死命守城,那金池將固若金湯,怎麼會被突厥鐵騎攻破?可是花將軍風聞突厥騎兵前來,立刻就阻止百姓棄城而逃,這分明是畏懼突厥鐵騎如蛇蠍,分明就是沒有信心守城,分明就是貪生怕死……」
「什麼?你敢說本帥貪生怕死?」
花如玉胸腹中的火氣騰地一下竄上來,走到葉吟風面前,直逼他的眼睛,冷冷道:「本帥若是貪生怕死,又怎麼會死守寧都,打得定南王困守平州而不得出,又怎麼千里奔襲明口,斬殺定南王十萬士兵?」
葉吟風冷笑道:「這就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花如玉指著葉吟風的鼻子,說道:「你敢辱我?」
葉吟風也不害怕,又道:「而且,這些戰績難道是花元帥的功勞嗎?那分明是興國公的功勞,若非興國公定下大勢,你又如何會以平庸之才,做到今天這般高位?」
這話說的十分嚴重,小白公子、馬武俱都向葉吟風拼命使眼色。
花無意一言不發,心中也止不住的嘆氣。
花如玉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發紫,身子瑟瑟發抖,「葉吟風,我是掃北大元帥,鎮國大將軍,我可以不計較你的言語過失,但你萬萬不能藐視我的尊嚴,膽敢有下一次,我定然嚴厲斥之,現在,我命你立刻組織百姓撤逃,恪盡職守,不得有誤。」
「不行!」
葉吟風決然說道:「金池不能棄守,百姓不能撤離,我不能聽從你的命令。」
「你敢?」
花如玉鳳目一挑,一字一頓道:「我是掃北元帥,鎮國大將軍,你居然敢不聽從我的命令?」
葉吟風凜然不懼,針鋒相對:「雖然你是元帥,但也應該能接受逆耳之忠言,不該剛愎自用,不聽人言,總之,我是絕對不會任憑金池失手的。」
「好!葉吟風,你果然是在藐視的權威啊!」
花如玉重新坐回帥位,冷眼直視葉吟風,說道:「我宣布軍命,從現在開始,撤銷葉吟風軍情參議職務,撤銷其一路大軍監軍職務,貶為中郎將,觀其今後態度,在研討是否恢復其職務,一路軍師之職務,由家父花無意暫時擔綱,再者,哪位將軍再敢對我無禮,質疑我的威嚴,一概如此處置,絕不姑息!」
此話說的擲地有聲,只把眾人打得懵了,宛如被雷劈中,腦中嗡嗡的亂響。
「什麼?這萬萬不可!」
小白公子萬萬沒想到花如玉居然會如此剛愎自用,連忙說道:「花元帥,葉軍師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雖然冒犯元帥,那也情有可原,現在突厥大軍即將攻城,還請花元帥收回成命,以免內部分裂,影響大局。」
馬武心中很驚詫於花如玉的態度,暗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難道因為收復失地,立下大功,反而變得驕橫跋扈了,但他是降將,也是花如玉的嫡系,倒不敢說什麼,只是恭謹的說道:「事關大局,還請花元帥三思。」
房齡不卑不亢,也道:「請花元帥三思。」
花如玉怒視葉吟風,冷冷道:「本帥心意已決,此事無須再議。」
葉吟風登時傻了眼,他完全沒想到花如玉會做得如此絕情,如此糊塗,居然因為自己冒犯了她,說了幾句逆耳之言,就撤消了他的職務——這還是從前那個壯志凌雲的花如玉嗎?
小九,你用人謬矣!
葉吟風一時間氣得臉色鐵青,素有智謀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挺胸望著花如玉,冷冷道:「誤國之輩,我必上奏朝廷,花如玉,你就等著受皇上彈劾吧。」
花如玉冷冷一笑:「葉吟風,你只管上摺子彈劾我,但在朝廷令旨未到之前,我依然是大元帥,鐵甲營依然要由我來指揮!」
「花如玉,你等著!」葉吟風含恨而出。
花如玉面色陰冷,又對花無意、馬武、小白公子說道:「現在聽令,必須在天黑之前將百姓全部撤出,誰完不成軍令,必將重罰。」
馬武躬身行禮,退出大帳。
小白公子向花無意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這才無奈的退出去。
花無意自然知道小白公子眼中的含義,輕咳了一聲,說道:「玉兒,你今日……」
花如玉板著臉,說道:「這裡沒有玉兒,只有花元帥。」
花無意老臉一紅,只好說道「花元帥,你今日之軍令,委實有些弊端,連我都無法苟同,這樣可是會寒了將士的心啊!我看,你還是收回成命……」
花如玉臉色依然古井無波,對花無意不耐煩的擺擺手,「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本帥自有處置,花將軍快快退下,本帥要安靜一下。」
花無意心中火冒三丈:自己的姑娘翅膀硬了,居然敢老子走?還將老子放在眼裡嗎?
一時間,他心中冰涼,但知道軍令如山,他無力改變花如玉的決定,懷著失望的心,退出了軍帳。
軍帳中只剩下花如玉、房齡,以及幾名侍衛。
房齡將侍衛遣出去,才向花如玉說道:「可為難花元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