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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內力不足,但勝在功夫奇特,這一抓之下,內息滾滾流出,足有千斤之力,洶湧澎湃,盡情湧向了月神的手腕之上。
月神擰笑著發出致命的一擊,腦中幻想著小道童死在眼前的場景,怡然自得之時,忽覺羊脂般的皓腕卻被側面殺出的陳小九緊緊抓住。
再陳小九的大手抓住她皓腕的那一瞬間,月神便覺得如同被一把鐵鉗死死地掐住了,那種鑽心的疼痛,好不難受。她大驚失色,暗暗感嘆這股力量的強悍與恐怖。
但陳小九內息與月神相比,實在微不足道,這股強悍的力量只是爆發了那麼一下,便後繼乏力。月神的芊芊玉掌瞬息之間穿透了陳小九的雙手,依然堅定不移的奔著小道童襲去,但受到陳小九鐵鉗般的阻擊,她攻擊的力道大為減弱,三成中只剩下了一成。
這一掌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小道童的胸膛之上,隨著他的一聲痛吼,平平無奇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了十丈的距離,轟然落下。半空之中,小道童噴灑出一片血霧,染紅了蒼涼夜空。
陳小九順帶著被她掌風波及,足足退了十餘步方才停下身來,他氣血翻滾,面色蒼白,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胸中翻江倒海,卻再也動彈不得!
「道兄……」陳小九眼含熱淚,氣血上涌,一句還沒說完,口中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紅杏已經從方才的柔情中回過神來,見陳小九頹廢的坐在地上,滿嘴鮮血,心中悲戚,急忙跑到他身旁,拉著他的臂膀呼喚道:「小九,小九,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嗚嗚……,你不要死啊!」
陳小九艱難的將咽喉處的一股鮮血咽了下去,回眸凝望小道童一動不動的潦倒身影,眼中滿是感傷,口中嘆息道:「患難見真情啊!」
「小九……」紅杏搖著他的胳膊,低聲哭泣著。
月神心中十分得意,聲東擊西的計策被她運用的熟稔至極,眼睜睜的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絕世高手,如死屍般倒在前方,真有一種莫可名狀的美妙與愜意啊!
她春風得意之時,忽然覺得手臂上湧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她抬起手臂一看,只見方才被陳小九大手鉗過的白藕,出現了兩隻黝黑的、清晰地的手掌印跡,一望之下,觸目驚心。
她心中怒極,yin沉的面孔突然綻放出嫵媚與妖嬈,她舔了舔乾涸的粉唇,嬌聲道:「小郎君,你好狠哪,嘖嘖……,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對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竟然下得去毒手,我好傷心哪……」她故意拿捏著嗲聲嗲氣的腔調,聽起來倒像是與心愛的男人撒嬌。
可是如此嬌美的言語在紅杏聽來不過殺人前的序曲,她深知,教主每當想要殺人之時,就會變得越發嫵媚。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宿怨
陳小九無言的笑了一下,笑容中滿含慚愧與無奈,他發現自己錯的離譜,錯的任性,錯的無知。就因為自己一意孤行,為了浪漫的愛情,反而偏要別人為他搭上性命。
他以前渾然不覺得這是多麼荒誕,反而覺得這是自己卓爾不群的外在表現。當眼中看到如死屍般躺在地上的小道童,鼻中嗅到到他的鮮血在空中揮灑的那一抹腥味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情與膚淺。
換位思考,如果把自己換做是小道童,自己能向他那樣為了恩情或者友情取義成仁嗎?哼……,很明顯,答案是否定的!
他心裡恨透了月神這個妖媚的女人,她不僅毀滅了自己的愛情,還奪走了小道童的性命,妻離友死,人生之痛。
他難受的咳嗽了一下,坐在地下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月神,雖然明知將死,可眼中卻全無懼意,冷笑道:「月神姐姐,我雖然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但我卻打不過你,也罷!你來殺我吧,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死之後,你將我五馬分屍也好,扔進困龍潭,永不見天日也罷,但我希望你能把道兄風風光光禮葬!你如果膽敢對他的屍首稍有不敬,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為何?」月神輕蔑一笑道。
「道兄明知必死之局,仍能無怨無悔,以身涉險,此中高義,誰能不敬?」陳小九朗聲道。
「我答應你,一代高手,隕落世間,我既悲且痛,安能不厚葬於他?」月神明眸閃爍,忽然狡黠笑道:「其實我心中對你也佩服得緊呢,若不是你與紅杏有了私情,我還真捨不得殺你!」她說著話,捂嘴一笑,花枝亂顫,那嗲聲嗲氣的模樣好似在與情郎打情罵俏。
「如此我還要多謝你了!」陳小九凝視著紅杏,虛弱的雙手拂過她白皙的脖頸,又決絕的對月神道:「紅杏是我心愛的女人,我這輩子未能與她喜結連理,但我下輩子一定要與她雙宿雙飛,哼……如果下輩子你還敢壞我與紅杏的好事,我……我就將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月神對於陳小九的詛咒毫不在意,媚眼上挑,嗤嗤笑道:「喲……,你個俊俏小郎君,真是好狠的心哪,我卻有些喜歡你了,若是有下輩子,我與紅杏便一同嫁給你,到時候卻不知道誰做大,誰做小!」
陳小九冷哼一聲道:「紅杏才是我的親親老婆,而你最多做個小妾,但我終生都不會寵幸你一回,讓你鬱鬱寡歡,做一輩子的老處女!」
「咯咯……」月神舔了一下鮮紅的嘴唇,笑得越發嫵媚:「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