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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玉連連點頭,讚許道:「房先生真乃高人也,幸好咱們同殿為臣,不然,您若今後死與小九之手,豈不惜哉?」
房齡哈哈大笑!
花如玉大聲喝道,「來人,將吳桐壓上來,喝斷頭酒,擺斷頭陣!」
陡然間,低沉悲涼的號角聲響徹四方,一陣壓抑的鼓聲散開,五花大綁的吳桐被壓上山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名赤。裸上身的劊子手!手中的鬼頭刀背厚刃薄,吹毛斷髮。
吳桐嚇的腿都軟了,再也憋不住尿,褲襠中yin濕了一大片,尿騷。味涌到空氣中,隨風消散。
他知道自己要被砍頭了,倒在地上又哭又嚎,就是不肯走!
黑山臨時充當了劊子手,也不言語,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抓著吳桐的脖子將他仍在了山頂上一處臨時被用作行刑的空地上。
「別!別殺我啊……」吳桐在地上胡亂打滾,掙扎著跪地求饒,額頭上都磕出了血來。
黑山也不管那麼多,狠狠的踢了吳桐幾腳,痛得他全身麻木,無力掙扎。
「滾?你怎麼不滾了?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黑山啐了一口,拎著他的脖子,強迫他跪在行刑的架子上,高舉著鬼頭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吳桐哪裡見過這樣陣勢?
只嚇得魂飛破散,跪在那裡,撕心裂肺大吼道:「爹!救我啊!爹!我要死了!你快來救我啊……」
那悽慘之聲,一點點的擴散出去,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混合著額頭上的斑斑血跡,說不出的可憐。
定南王派出來的那些探子、遠遠就看到了吳桐被強迫跪在懸崖上,只等著行刑!
那破螺般的嘶吼聲,那張披頭散髮,隱隱布滿血痕的臉,俱都刺入了他們心裡去。
十幾個探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有兩個探子騎馬,飛一般的離開,直奔平州大營而去。
「房叔叔,你看,有兩個探子回去報信去了……」紅杏指著隱藏在飛揚塵土中的兩名探子,興奮的跳起腳來!
房齡道:「但願此計可以迷惑住定南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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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過後,那兩名探子回來了,但定南王卻並沒有出現!
紅杏頓時蹙起了眉頭,眸子無神,擔憂道:「怎麼?定南王沒有來?他不要吳桐的命了嗎?」
花如玉鳳目閃著幽光,淡然道:「急什麼?他若是輕易上當,還哪裡是定南王呢?」
轉瞬之間,暮色蒼茫。
一群烏雅呱呱叫著、在頭上飛過,但卻看不清楚他們的身影。
紅杏柔柔的依靠在月神身邊,眸子瑩瑩含著淚珠,傷心、失望、哀怨,充盈於腦。
望著山下那稀稀落落只有幾十騎探子的身影,花如玉也有些沉不住氣,向房齡道:「房先生,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定南王還沒有出現,現在該如何是好?」
房齡神色淡然,眸子中隱藏著不可動搖的精明,視線落在山腳下、左側,那一片有飛鳥乍起乍落的樹林之中,一字一頓道:「來人,吹起號角,敲鑼打鼓,準備行刑。」
吳桐此時已經哭得嗓子嘶啞,再也喊不出聲來,只是側著頭、無力的跪在架子上,用一雙紅腫的眼眸,眼睜睜的看著黑山手中那把鬼頭刀,心中卻時刻擔心鬼頭刀砍下來,要了自己的小命!
聽著那悲情冗長的號角聲響起,聽著那送魂鼓的咚咚沉悶響聲,看著太陽沉下地平線,房齡狠狠的向那樹林深處忘了一眼,大步走到吳桐身邊,大吼道:「時辰已到,還不即刻行刑?」
吳桐已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黑山大吼一聲,鬼頭刀狠狠的劈下來,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吼聲震盪山野,「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黑山的刀在離吳桐脖子三寸之處嘎然而止!
花如玉、房齡、紅杏、月神、扈三娘、黑山等人俱都向山下望去,卻見一隊隊盔明甲亮的步卒,殺氣騰騰的從林中跑出來,驚起一片片的飛鳥,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足有上萬人!
陣中豎起大旗,迎風招展,一個『吳』字,隨風飄揚!
房齡望著那黑壓壓的隊伍,笑著對花如玉道:「定南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花如玉爽朗大笑,萬種風情,「我們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月神、紅杏、扈三娘、黑山等人聞言,齊聲大笑起來。
☆、第九百零六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相對於月神、花如玉、房齡等人的開心,在鬼門關上走過一遭的吳桐,才真正體會到生命的可貴。
此刻,吳桐嚇得屎尿齊流,那張淚水、塵土、鮮血混合在一起的猥瑣臉孔,露出了興奮道骨子裡的笑,眼望著那黑壓壓的進隊,吳桐幸福的大吼:「有救了,我終於有救了……」說完,居然幸福的暈死過去。
除了吳桐,房齡、紅杏也是無比的興奮!…
房氏十八餘口,終於在一場難以預料的滅門浩劫中,逃脫出來,得以保全,而紅杏也將見到十年未見、朝思暮想、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娘親!
房齡、紅杏兩人望著萬人陣中間的帥旗,淚眼朦朧。
紅杏柔柔的靠在月神懷中,眼眸紅紅的,向房齡甜膩的一笑,「房叔叔,紅杏真要多謝你了。」
「謝我幹什麼?」
房齡擦乾了老眼中的淚痕,向紅杏拱了拱手,「成也房齡,敗也房齡,紅杏姑娘別怨我當年助紂為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