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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齡沒有說話,看了石頭籌一眼,心中滿是疑慮:蕭丞相?只怕事情有變啊!
沉默半響,房齡囑咐道:「小王爺,這番入京都,萬事還要謹慎些才好,如今大燕朝廷非比尋常,端的是有幾個厲害人物,就算蕭丞相,也非其敵手。」
吳桐聞言,面色轉冷,「房先生,你怎麼總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路上總說些喪氣話,本小王很不愛聽。」
石頭籌眼眸滴溜溜亂轉,向房齡笑道:「房大人,您多慮了,您上月不是出使京都嗎?怎麼?難道沒有幫助小王爺拉攏好朝廷內部的關係?憑藉您的大智慧,還有什麼是您搞不定的嗎?」
吳桐哼了一聲:「房先生,你不是我爹的心腹智囊嗎?哼……本來朝廷的局勢是有利於我方的,該不會你出使了一次京都城,就怕局面攪成了一鍋粥了吧?」
房齡面色古井無波,拱了拱手,道:「臣無能,望小王爺海涵,但無論如何,還請小王爺小心為上,如今朝廷局勢突變,能力輩出,大有一展宏圖之勢,絕非曾經可比。」
石頭籌笑道:「房先生多慮了,儘管蕭丞相不能為我們穿針引線,那有如何?小王爺智計百出,滿腹心機,哪裡是常人可與之比肩的?這次小王爺力排眾議,遠道前來迎親,除了顯示了小王爺英明神武之外,更加展示了小王爺過人的智慧!」
石頭籌指了指左右的三方兵馬,得意道:「突厥、倭國、安南三國,都是作為小王爺的盟友,帶著精銳兵馬,為小王爺助威的,有這樣三方鼎立相助,一同向朝廷發威,就算是老皇帝再狡猾,那朝臣再智慧,恐怕也要把天羽公主乖乖的交出來吧?」
吳桐聞言,哈哈大笑,讚許的看了石頭籌一眼,笑道:「石參議不要過於炫耀,這只是本王一點小小計謀,算不得什麼大事。」
他深深知道,這個計謀其實就是石頭籌想出來:這廝不居功,倒是把名聲讓給自己,倒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心腹啊,可比房齡那個只懂得訓斥自己的老頭子要好得太多了。
「小王爺大智非凡,我等當人萬萬不及!」
房齡隨聲附和了一句,深深看了石頭籌一眼,眉宇之間,有著深深的憂慮與無奈。
小王爺什麼智商,房齡心知肚明,雖然不至於弱智,但觀察大國局勢,卻與凡庸無異。
而集結三方盟國前來相助,當然是一步絕妙的招數,而這萬萬不是小王爺所能想出來,真正的cāo盤者,應該是石頭籌。
可是,這石頭籌居然把功勞全部算在小王爺頭上,既哄得小王爺高興,又暗中疏遠自己與小王爺之間本就劍拔弩張的關係——這廝,真有一翻梟雄的手段啊!
念及此處,房齡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哀:小王爺,與他老子定南王,相差太多矣!
房齡沉吟半響,仍忤逆小王爺的心思,打起了預防針,「小王爺,非是房齡多嘴,如今朝局複雜,能人輩出,葉閣老的兒子葉吟風素有大志,一力主戰,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石頭籌道:「葉吟風嗎?他雖然厲害,但仍是借他老子余脈,雖有大智,但手無權勢,如何能是小王爺對手?縱觀大燕朝廷,也就葉吟風算個人物……」
房齡笑了笑:「還有一人,機關算盡,智慧卓絕,占袁海,殺楊莫風,收攏內庫之權,打得蕭丞相喘不過氣來,就連我也為之頭痛不已,交手一個回合,也甘拜下風。」
石頭籌哈哈大笑:「房先生嚴重,我倒是從未聽過朝廷出了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你和我說說,到底是誰?」
房齡笑道:「說來好巧,此人石公子卻是十分熟稔。」
「哦?」石頭籌一愣,眉頭緊蹙,「誰?」
「陳小九!」房齡雲淡風輕的一笑。
「什麼?居然是他?」石頭籌聽聞這三個字,勃然變色,一張方才還指點江山的臉變得慘白,雙眸瞪得大大的,既充滿了恐懼,又含著深深的怨恨,腦中種種往事,歷歷在目。
一時間,石頭籌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石家當初位列杭州四大商家之一,家大業大,一呼百應,何等風光?並且身為曹公公的義子,身份更顯尊貴。,可是,就在如此強橫的局面下,居然被陳小九給擺弄得家業衰敗,遠逃福建,寄人籬下。
這份奇恥大辱,銘刻心頭,揮之不去。
如今自己成為小王爺的心腹,原以為可以慢慢的積攢勢力,將陳小九弄死,但卻沒有想到陳小九先一步混得風聲水起,倒成了朝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兩廂不對,仍是比他差了許多——畢竟陳小九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大吏,而自己雖然得到了小王爺的賞識,也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
石頭籌心中感到恐慌: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居然就要與陳小九再次交手,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房齡老奸巨猾,當然是對石頭籌的底細知之甚詳,看石頭籌那張慘白的臉,也知道是怕極了陳小九。
小娃娃,讓你囂張!
房齡心中罵了一句,為了顧全大局,仍對小王爺、石頭籌打氣說道:「雖然陳小九厲害無比,但最多只能改變朝中眾臣的態度,縱有通天手段,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必定是事倍功半,而只要小王爺、石公子、房某,三人聯起手來,一定可以將陳小九的囂張氣焰打回去,石公子,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