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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儀秦嘆了一口氣,又低聲道:「朱老夫人好像病情又犯了,嚴重的狠,二小姐與大少爺這幾天日夜守候呢,只怕……」
說到此處,住口不言!
陳小九完全明白了朱老夫人的處境,重病在身,又被扈三娘氣得不輕,急火攻心,身體極有可能會像更惡劣的情形發展。
不過,這都是曾經的孽緣,任是誰,也無法為她解惑!
寒暄了幾句,那是多個生才女又把孔儀秦與崔遠山拉過去,問東問西,過足了與大儒交談的癮。
陳小九與石頭籌相互看了一眼,重新陷入了沉默。**
陳小九心知肚明這個臭石頭在想什麼東西,無非是請來他的乾爹曹公公,來鎮場子,可是曹公公真的為你這便宜兒子鎮場子嗎?
哼……只怕未必?
又過了片刻,龍大著實坐不住了,急得像只鍋台上的螞蟻似的,團團亂轉!他可不想就這般被陳小九給壓了下去。
忽然聽得三聲炮響!
一陣金鑼響鼓開道,有人大吼道:「閃開!閃開!曹公公來了……」
曹公公終於來了!
義父!
這下,石頭籌終於丟掉了那層穩如泰山的偽裝,與龍大一路小跑的迎出百米的距離,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容。
孫科與那些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吏們,也急忙整理衣衫,趕去迎接。
鍾斌看在眼裡,對陳小九道:「這可如何是好?小九,你可有對策?」
陳小九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竟似一點也不著急:「鍾大人,且放寬心,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呀!慌什麼?」
鍾斌笑了笑,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整了一下衣衫,不卑不亢的也去迎接曹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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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最近心情很舒暢,得知陳小九居然可以治好他的隱疾,骨頭似乎都輕了幾兩,有些飄飄然,尤其是陳小九特意吩咐的幾味入藥的珍品,他已經備齊了一半。
想到在不久後的日子裡,藥物齊至,陳小九妙手回春,自己就可以重新獲得男人的自尊,這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啊?
權利、金錢,在久違的尊嚴面前,都不值一提!
曹公公下了轎子,便看到石頭籌、龍大、孫建站在馬車前,身後跟隨著大大小小几十個官員。
龍大急忙諂媚道:「曹公公大駕光臨,龍大內心惶恐,欣喜萬分呀!」急忙跪下行大禮,再也不敢於曹公公頂嘴了。
「起來!」曹公公哼了一聲,見他這麼懂事,還有那最新孝敬的十萬兩銀子的份上,便不想在於其計較了。
「謝公公!」龍大抹了一下脖子上虛汗,心中高興,有了曹公公這尊大佛,自己的面子算是賺足了。
石頭籌與曹公公寒暄了一陣,便領著曹公公先到長廊中就坐!
曹公公挺胸抬頭,待走近長廊的一剎那,卻赫然發現陳小九正坐在椅子上,笑意吟吟的望著他。
「陳小九?」
曹公公一時間有些懵了:他只曉得龍大專程邀請他,為他賠禮謝罪,順便勘查一下漕運,可是陳小九怎麼會在這裡?
曹公公眉頭一蹙,面色yin冷道:「龍大,這是怎麼回事?」
龍大神色一凜,哆哆嗦嗦的有些答不上來。
康鐵笑了一下,趴在曹公公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
曹公公直到此時,方才明白了其中的真諦,yin冷著眼睛,向石頭籌看了一眼,冷笑道:「我兒啊,拿義父當槍使嗎?」
石頭籌嚇得連連作揖:「孩兒豈敢!孩兒就是想讓義父給龍大一次機會……」
曹公公一擺手,踱著步子,急匆匆向陳小九走去!
此時他心裡窩火,根本不願意聽石頭籌蒼白的解釋,現在唯一要考慮的,便是如何解除與陳小九之間的誤會!
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破壞了與陳小九之間脆弱的友誼。
萬幸的是陳小九並沒有讓曹公公為難,待曹公公與他還有一丈的距離時,才慢吞吞的站起身來,懶洋洋的一拱手,微笑:「曹公公,我做漕運,本不想打擾你,只是沒想到曹公公這般熱情,公務繁忙,還為我捧場,小九心中感動莫名呀!」
他單單只是這一句話,便為曹公公的碼頭之行,奠定了基調!
說得直白些,就是老太監來碼頭,是想來慰問我陳小九,你龍大、一邊兒呆著去。
曹公公正在為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發愁,聽陳小九如此上道,心中長出了一口氣,急忙接口道:「小九,咱們相交莫逆,怎麼還說客氣話?而且你做漕運,又是繁榮杭州經濟的大事,我身為朝廷欽差,於公與私,都該大力支持呀。」
這是怎麼一回事?
龍大傻了!
孫科呆了
石頭籌愣住了!
一眾小官吏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任是誰、也沒想到,曹公公會當中說出這番不可思議的話來,這等於是在**裸的打龍大的臉面啊,這哪裡是給龍大捧場,分明是要對他舉起屠刀!
石頭籌急了,上前一步叫道:「義父……」
曹公公惱恨石頭籌為他下套,嗔怒的揮了揮袖子,斥責道:「叫什麼義父?百官面前,成何體統,我是朝廷欽差,你叫我曹公公便是。」
石頭籌這下徹底被打懵了。
曹公公眯著小眼睛,又拉著陳小九的手臂,喜笑顏開道:「陳公子,還不快快領我去參觀一下你的宏偉藍圖?本公公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