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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推波助瀾
「你……你敢罵我?崔州平長得歪瓜裂棗,一身賤肉,我怎麼會連那廝都不如?」孫建氣息一窒,隨口反駁道。
孫建罵完,輕搖羽扇,一口濁氣噴出,心中甚是舒暢,卻見陳小九玩味的向左面使了個眼色,他又張口罵道:「你這馬夫,又在玩什麼花樣?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孫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見崔遠山一臉鐵青,袖口微微顫抖,神情激動萬分,好似隨時會衝上來與他決鬥一般。
「崔大伯,我……我是說著玩的……您別當真……是陳小九這個馬夫胡亂勾引我……」他抹了把冷汗,心中甚是雜亂,糟糕啊糟糕,沒想到崔遠山躲在一旁,這回又上了陳小九的大當了。
崔家是書香門第,在才子的心目中分量頗重,大有一呼百應之勢。孫科雖然老奸巨猾,根深蒂固,但經過龍二的案子,他被鍾彬打回原形,擠兌得一無是處,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形象一落千丈,幾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孫科派孫建來的目的便是溝通好與崔家的關係,穩固自己的地位,通過崔家摘星樓祭祀大典,與諸位才子建立牢不可破紐帶關係,妄圖得到書生一派的支持。
可沒想道陳小九這廝如此yin險,竟然故意把他帶入溝中,當著崔遠山的面上痛罵崔州平,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他指著陳小九的鼻子大怒道:「區區一個馬夫,你敢yin我?我絕饒不了你!」
堂堂府尹大人公子當面貶低詩禮傳家的崔家大公子,這本是就是一樁奇談,圍觀的才子以及柵欄外面的觀眾興致高漲,紛紛抻直了脖子瞪著現場的一舉一動,生恐錯過好戲。現場中唯有小書童心無旁騖,仍然醉心於漢諾塔這項難度極高的遊戲。
陳小九見崔遠山被孫建氣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又見孫建那副做了錯事被人抓住把柄後,那蔫頭耷腦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快感。
他偷眼旁觀崔遠山,心中感嘆,崔遠山果然不愧是一代大儒,就在如此難堪時刻,他依然保持了謙謙君子風度,雖然腹內翻江倒海,怒火中燒,卻仍然恪守了書生禮儀,當真不可思議。就憑這份氣度,韓墨荀就算拍馬也及不上崔遠山。
陳小九暗暗搖頭,覺得浪費了這次修理孫科的機會便是暴殄天物,無法原諒。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此時正是孫科腹背受敵之時,若是能激起崔家與孫科之間的矛盾,那眾學子必然站到崔家一邊,為崔家吶喊助威,倒時候,孫科豈不是會泥潭深陷,無法自拔?
如此千載難逢之良機,憑我陳小九的邪惡,豈能不在背後插。你一刀?
他滿臉邪惡的望著孫建冷笑道:「孫公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怎能用一個人的外表來判定崔公子的死刑呢?在你孫大公子眼中,崔公子長得就是那樣的歪瓜裂棗,不值一提嗎?」
「你休要血口噴人!」孫建氣得面紅耳赤,青筋暴漏,指著陳小九的鼻子辯白道:「我與崔兄情同手足,怎麼會嫌棄……嫌棄他長得醜?」
「果然是不打自招啊!嘖嘖……,聽你這話中意思,在你心中豈不是仍然認為崔公子長得太醜,實在不配與你做兄弟?而你也只是礙於崔家的地位,與之相交罷了?」
「豎子詭辯,為何曲解……曲解我的意思?我堂堂府尹大人公子,豈會像你說的那般不堪?豈能因為人的相貌而分出三六九等?」孫建聽著陳小九放肆的向他身上扣屎盆子,心中勃然大怒,指著陳小九的鼻子罵道。
崔遠山雙袖抖動,眉毛狠狠的擰在了一起,孫建的囂張已經快要突破他的心裡防線,只要孫建在敢出口不遜,便要將他趕出摘星樓,還管他是不是什麼府尹公子。
現場一陣劍拔弩張之勢,硝煙意味甚濃,陳小九又添油加醋道:「孫公子,你雖然是府尹大人的兒子,身份尊貴,可那只是祖上的餘蔭,不是你個人的能耐。而崔公子卻是憑著個人的學識考中了舉子,學問之淵博,大有海納百川之勢,豈是你一個紈絝公子所能趕得上的?」
陳小九說到此處重重哼了一聲:「,再問公子一句刨根問底的話,敢問孫公子可有什麼功名在身?」言語之中沖滿了不屑!
「這……這……」此話一下徹底戳中了孫建的傷處,他面色由紅轉黑,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炭,胸口波瀾起伏,分外難受。
他自問學識淵博,論吟詩作賦,談古論今,他的水平絕不在崔州平之下,可奈何同場科舉,他名落孫山,而崔州平卻考中了舉人,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從今而後,雖然他面子上與崔州平相好,但在內心裡卻對他充滿了排斥與憤恨。
陳小九舊事重提,揭開了他隱藏內心的傷疤,令他心痛不已。一時間,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指著陳小九的鼻子破口大罵道:「豎子,休要胡說!我與崔州平學識不相上下,只是老天不公,他走了狗屎運,僥倖考上了舉子,而我運氣不佳而已,哼……若是再重新考上一回,崔州平名落孫山也未可知,我或許便高中舉人了!」
「住口!」一代大儒崔遠山再也隱藏不住心頭的怒火了,面帶威儀,朗聲道:「府尹大人的兒子果然囂張啊!哼……,出言如此犀利,讓人既感且佩!」
孫建被崔遠山的一聲叫喊,將他從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可是禍從口出,覆水難收,想要彌補方才的錯誤,難如登天。更何況像崔遠山這樣的大儒,平和起來隱忍有加,彬彬有禮;但若發起火來,便怒意四射,直衝雲霄,豈是隨便被人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