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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著山下明晃晃的,足有萬人的精兵,扈三娘道:「真不知道定南王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將這些士兵。運過來的。」
房齡道:「定南王多疑,其實在我剛剛離開之時,他就應該暗中派兵悄悄將嫣然與房氏十八餘口遣送過來,後面的大軍陸續趕到。」…
「定南王如此做派,還是在賭,賭花將軍敢不敢軍令如山,敢不敢對吳桐舉起屠刀,剛才若是有一點心軟,或者都會讓定南王取得主動,看出咱們外剛內柔的破綻。」
「所以,房先生才假戲真做?擺出一副殺人陣勢來?」花如玉眯著眼睛,追問道:「先生就不怕黑山收不住刀?」
房齡哈哈大笑,「怕!怎麼不怕?」
他向黑山招了招手,黑山一臉壞笑著走過來,將刀遞給花如玉!
入手及其輕快!
此時,花如玉才發現,這哪裡是殺人刀啊,這分明是錫紙做的一把紙刀,怪不得遠遠望去,銀光閃閃呢!
隨後,黑山又背在身後的大手又甩出來一顆血粼粼的人頭,居然與吳桐有八分想像,只聽黑山道:「按照房先生吩咐,我派人從寧都大牢中的死刑犯中,選了一個,砍了腦袋,用來壯大聲勢的。」
「辛苦黑山將軍了。」
房齡看著那血粼粼的人頭,也不覺得害怕,笑道:「若是定南王再不上鉤,只要黑山鋼刀一揮,『吳桐』的人頭落地,定南王便是再堅韌、再慎重、再狠心、恐怕也會心痛的無以復加,後悔莫名,心裡必然飽受重創。」
「然後,趁著其心思紊亂,精神潰散之時,再將真正的吳桐請出來,定南王大悲之後,又逢大喜,經歷了喪子之痛之後,便再也捨不得兒子被當做籌碼,一定會痛痛快快的交人的,哎!只是沒等上演這一齣好戲,定南王就繳械投降了,看來,他心思比從前慎重、膽怯了許多!還是老了啊。」
言語之間,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花如玉、月神、扈三娘、羅桐等人聞聽房齡鎮定自若、娓娓道來,心中委實驚詫、佩服!
他們渾然沒有想到房齡後手居然藏的如此之深想起自己這一眾人剛才急不可耐的模樣,便有幾分自嘆不如!
曾經羅桐、徐瞎子等人還有些看不起這老頭,但此刻見識到了房齡暗中隱藏的一系列手段和埋伏,這才意識到真人不露相房齡能將定南王輔佐成一代奸雄,與大燕分禮對抗,絕非運氣,更絕非空穴來風!
花如玉向房齡鞠了一躬,又拱手道:「得房先生,如得錦繡江山。」越發感覺到小九費盡心力,得到房齡支持,是真有遠見卓識。
房齡哈哈大笑,頗有幾分智者風範,看著山下黑壓壓的士兵,蹙眉道:「花將軍,梁縣那邊,可準備妥當了?定南王最喜歡玩弄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招數。」
花如玉點點頭:「萬事俱備!我已派遣重將把守,崔知府、劉府尹督戰!」
「花將軍於軍事戰略,真有乃父戰神之風。」房齡道:「咱們現在去迎接定南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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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終於明白自作自受的感覺是多麼的痛楚!
想著昔日的第一謀士,如今已經成為大燕鐵甲營的座上賓,心裡的酸楚格外揪心。
悔不當初啊!
房齡這樣的奇才,要麼自己重用,要麼就唯死而已,怎麼能被對手爭取過去呢?
陳小九,都是陳小九這廝可惡啊!
誰能想著這小子居然不遠千里,夥同邪月教餘孽,不惜冒死,並行險道,火燒梧桐閣糧倉,攻我必救,聲東擊西,將邪月教眾營救出城?
痛失月神、紅杏,定南王大發雷霆,更讓他沒想到陳小九居然夥同邪月教劫持了吳桐,更分兵兩路,不惜親身做誘餌,掩護邪月教攜裹吳桐回到寧都,而自己輾轉東南,飽經殺戮,居然神奇的越過烏雲峰,導致最後抓捕他的希望也化為泡影。
哎!
一步錯、步步錯!
儘管後來利用左平之策,試圖建功,哪裡想到還被房齡識破,更被剁掉了一隻耳朵?
定南王哪裡還敢再折磨自己的寶貝兒子?
他躲在林中,當撲捉到房齡真要砍了吳桐的腦袋時,就知道自己敗了,房氏一族、囚禁多年,卻不可得的嫣然,必要需作為籌碼,一併交出去了。
定南王遠遠望著花如玉、房齡等人率領軍隊向自己這邊走來,心中悵然失落,腦中回想著一句箴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一系列的危機,若沒有陳小九『畫龍點睛』,擊中了自己的死穴,或者事情的結局,會迥然不同!
花如玉率領三千騎兵,就在定南王陣前三十丈之處停下!
面對著定南王的萬人大軍,她毫無懼色,頭乃金盔甲、身披亮銀甲,手擎著陌刀,遠遠望去,恍若人神!
花如玉帶著十數騎,押解著吳桐,緩緩走到兩軍陣中,手中陌刀高舉,嬌喝道:「定南王寇,可敢出來一見?」
鐵甲營三千將士齊聲高喝:「定南王寇,可敢出來一見?定南王寇,可敢出來一見?」
定南王一方奸雄,本就非膽小怕事之人。
況且早年就是戰神花無意的開路先鋒官,武藝極為強橫,盛年之時,恐怕羅桐之流,也難以望其項背!
就算現在垂垂老矣,但雙臂一晃,也有千斤之力,若非因為吳桐之事,真有龍精虎猛的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