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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沖啊……」
無數的士兵如潮湧一般的攻殺過來,手持雲梯,撞木,麻木不仁的踩踏著袍澤的屍體,任由屍體爛成一灘血泥。
爬牆的爬牆,撞門的撞門。
城牆上揮起一輪刀芒,雲剃上的士兵摔下城牆,或死或傷。
一輪箭雨射下來,撞門的士兵中箭而亡。
隨後,無數的士兵在衝上來,腳踏屍體,重複著這些死去袍澤們剛剛經歷的悽慘一幕。
攻城慘烈,守城一方壓力出奇的沉重。
若非有花無意、林中則兩位『師爺』幫助阮成保出謀劃策,排兵布陣,明口城根本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攻擊。
這……分明是用人命來填城呢。
「師傅,現在該怎麼辦?兄弟死傷慘重,再這麼攻下去,恐怕城門不保啊,定南王瘋了,真是瘋了。」阮成保歇斯底里的大叫。
花無意蹙眉,問道:「明口還有多少能戰之兵?」
阮成保道:「還有五萬之數!」
花無意點點頭,又吩咐道:「速派一萬士兵,將滾木、雷石、弓箭,全部移至瓮城,今夜死死擋住定南王的進攻,明日一早,全部移至瓮城,與定案王對峙,聽明白了嗎?」
「放棄外城嗎?」
阮成保目瞪口呆:「為什麼要放棄?既然要放棄,那今夜放棄就好,為何要拖到明早?」
花無意道:「餵狗骨頭,想要他跟著你走,不能不給,也不能全給,慢慢的給,今夜就撤入瓮城,你以為定南王會跟著進入瓮城嗎?他是老狐狸,會起疑心啊,我們斗得越jiliè,越久,他才會放心呢。」
阮成保似懂非懂,又道:「可是把定南王引進瓮城,又有什麼用呢?豈不是白白的損傷了一道防守?」
花無意道:「你不懂,這瓮城就是定南王的墳墓,你只管去做,慢慢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阮成保一臉茫然,但對花無意十分篤信,也無暇刨根問底,吩咐副將安排瓮城防守去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二百四十斤的弓
「殺!給我頂上去,誰敢消極攻城,殺無赦。」
定南王瘋了,火把通明,映襯著那一張滿是戾氣的臉,眸子中有了狼一般的嗜血凶光,為了取得明口,就算這十萬士兵全都戰死了,他也在所不惜,因為……他無路可退。
平州城是回往福建的唯一要道,如今平州落入馬武、王飛虎的手中,便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他可不相信自己能攻破平州城的防守 。
馬武重義,或者可以放他過關,但是王飛虎的妻子被自己殺掉,恨不得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哪裡有放過自己的理由?
兩者相比,攻打明口雖苦,代價雖大,但絕對比攻打平州,有著更多的機會。
退無可退之時,只能奮力死戰。
但是,抬眼望著城牆上的生死搏鬥,定南王幾乎產生了幻覺,眉頭緊蹙:安南國力卑微,士兵懈怠,何時變得這麼勇猛了?居然久攻不克?他們是鐵打的血人嗎?
阮成保不過是莽夫,衝擊量不過與朱治山的水準相當,又如何能調兵遣將,將城池守的如鐵捅一般兼顧?
所有一切,都讓定南王無比心酸。
「報!」
有探子匆匆而來,單膝跪地:「報王爺,鐵甲營加速行軍,按照行軍速度,最遲明日下午,即可趕到明口,請將軍定奪。」
呼!
定南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花如玉這是擺明了要與安南兩面夾擊我呢。
奶奶的,拼了……
「曹金德!」定南王大吼。
「末將在!」曹金德急忙應聲。
定南王道:「吩咐中軍攻城,你親自指揮,即便是死光了,也在所不惜,勿要於天亮之前,奪取城池。」
「末將遵命。」曹金德拱手,帶著中軍,直撲城牆。
中軍共一萬人,是定南王的親兵,也是百戰老兵,每個人都是從生死攻殺中倖存下來的強者。
他們的戰鬥素養極高,精艷豐富,武力強悍。
這是定南王最後的一顆棋子,是保命的王牌,輕易捨不得拿去攻城,拿去送死。
但如今情勢危急,卻沒有辦法再珍惜羽毛了。
一萬中軍果然厲害,配合起來,親密無間,不怕死,冷靜,鎮定,靈動,弒殺。
有一股中流砥柱的氣勢。
曹金德也是一員小驍將,戰術素養可比阮成保不知強了多少倍,是與王飛虎同一個級別的虎將。
他也不再衝撞城門,一萬中軍,全部命令從東邊爬雲梯,試圖與安南士兵近戰。
中軍乃是百戰老兵,武力強悍,只要有十個八個殺上去,便可以攪得血雨腥風。
「殺啊!衝上城牆,賞萬兩黃金。」
曹金德舉刀,高聲吶喊,又吩咐鼓手擂鼓助威、咚咚咚,鼓聲響起,震得中軍士兵熱血沸騰。
五十幾架浸水的雲梯架在了城牆東部,中軍士兵悍不畏死,口中叼著鋼刀,靈動如猿,嗖嗖的爬上來。
轉眼之間,第一波死士就爬上了雲梯頂端,氣勢洶洶,兜頭就是狠戾的一刀……
城牆上的守軍驚得呆住了,他們從未想過還有如此生猛的士兵。
「看什麼看,都他奶奶的醒醒,給我殺,殺啊!」
阮成保一刀迎上去,砍翻了一架雲梯,側身再一刀,結果了一名爬上來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