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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正在與那些普通百姓交談,見到石頭籌等人進來,便親切的上前叫道:「哎呀,石公子、吳公子,我一大早前來,便見這裡圍觀了這麼許多人,把我弄得一頭霧水,石公子、吳公子,你們也真是的,咱們隨意的打個賭,你們便把這消息放出來,引人圍觀,難道是要誠心丟我的臉嗎?」
陳小九的『無恥』嘴臉,讓石頭籌等人深感無奈!石頭籌便是有一百張嘴,恐怕也說不清楚,為今之計,只能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只要贏了陳小九,贏了漕運,那些誤會,便要自己慢慢修復好了!
吳安自信的笑道:「陳公子,你可準備好了?」
陳小九笑著,大手伸出,比劃了一下那些興奮的人群,得意道:「嘿嘿……兩位公子,我即便沒有準備好,也沒有什麼退路呀。」
人群中適時的報出了振聾發聵的口號:「陳公子必勝!正義永存……」
石頭籌一聽到那口號,就覺得很蛋疼,忍著心頭的暴躁,對陳小九道:「既然陳公子準備好了,那吳兄,你就與陳公子好好的切磋一下。」
吳安會意,對陳小九道:「咱們昨日玩的不盡性,六顆篩子實在有限,今日,不如咱們換點花樣,依我看,不如增加到十顆篩子,如何?」
陳小九不屑的撇撇嘴,心知肚明這都是石頭籌的小心思:雖然只是一局定輸贏,雖然運氣這東西來得很虛妄,這廝仍然是怕自己運氣好到了爆點,突然搖出了六個六的點數,這樣最多打成平手,想要取得我的漕運基業便是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但是六顆篩子換十顆篩子,這中間的差距可就大了,單單就從概率來說,十顆篩子搖出滿格的難度,已經將運氣的成分,減少到了忽略的地步。
石頭籌這廝雖然只是改動了一下規則,卻讓自己依仗的『運氣』優勢化為烏有,不得不說,這個yin險的傢伙算計起人來,與我也在伯仲之間啊。
陳小九嘿嘿笑著對吳安道:「沒問題,十顆就十顆,我今日如廁通暢,想來運氣是不錯的,不管怎麼改規矩,你也難逃我的手掌心。」
石頭籌yin森的一笑,接口道:「那就開始!」轉頭對吳安道:「吳公子,無須顧慮……」
當吳安手拿筒子、在台桌上瀟灑自如的一滑時,上千雙眼眸都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著這廝神奇的手法。
不得不承認,這廝在炫耀自己的賭技時,那份自信的姿態,還是迷倒了一部分賭徒。
隨著那嘩啦啦清脆的搖曳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撫住自己忐忑的心扉,面帶著緊張、不安,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筒子。
誰都清楚,這神奇的筒子將決定著勝利的歸屬,決定著陳小九的漕運與石頭籌的賭坊,也決定著他們心中所認為的邪惡與正義。
無數人都在心裡默默地為陳小九祈禱,對吳安詛咒。
吳安也十分不緊張,他知道自己筒子雖然很輕,但是拿在手中卻中重似千金,一個疏忽,陳小九那漕運大業嗎,便會從手中溜了出去。
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懵懂,為了提防不被陳小九採用那挪動桌子的手法陷害,四名突厥侍衛可把他牢牢地護在了圈子中。
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影響他的心智。
十顆篩子產生的碰撞、摩擦的次數,以及運行後的規律,與六顆相比,不知道難了多少倍,需要極其高明的手法,已經超強的聽覺才能辦到。
一陣的功夫,吳安的臉上留下了汗水,一半是緊張,另一半則是急速晃動手臂帶來的疲憊感。
陳小九也在側耳仔細的側耳聆聽,放大了幾十倍的變態聽力,遠比吳安的那傢伙輕鬆的多,陳小九腦中甚至可以推演出篩子的行進方位和路線。
吳安汗水濕透了衣衫,鼻翼中喘著粗氣!
陳小九此時也蹙起了眉頭,耳朵一動一動的,終於,忽聽得啪的一聲,告訴飛行的筒子、被吳安死命的拍在了桌子上。
隨著這一聲清脆的巨響,所有側耳聆聽的賭徒們終於放鬆了一口氣,但是以他們的勢力,卻聽不出來這十顆篩子到底是以多少點數展現在眾人面前。
而陳小九蹙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心中卻不得不對令人憎惡的吳安刮目相看:這傢伙,的確是有真本事的,居然就真的將筒子裡的點數,搖出了六個六。
通過此處,也能看得出,此人儒雅的外表下,卻有著一身好功夫。
但是即便是有功夫在身,能如此完美的演繹了一場賭博中的壯舉,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在重重拍下筒子的那一剎那,吳安鬆了一口,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而這笑容,卻被在站一旁觀戰,卻渾身濕透的石頭籌捕捉到了。
直到此時,石頭籌才完全的放鬆下來,因為他知道,那廝笑容意味著他幾乎贏得了勝利,不……不是幾乎,是一定,是一定贏得了勝利。
石頭籌為吳安汗巾,一臉yin森的笑意,望著將「一無所有」的陳小九,咬牙切齒道:「陳公子,現在輪到你為大家帶來精彩的表演了。」
陳小九微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了目前的筒子。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卻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筒子上,隨著陳小九優雅自信的搖晃,虛空縹緲間,一道優雅的琴聲伴隨著篩子清脆的撞擊聲,悠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