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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媚兒經商多年,腦子轉的遠比一般人快,想了想,又擔憂道:「小九,我就怕到時候朱家千瘡百孔,無法收拾。」
陳小九反駁道:「二小姐,此言差矣,大修大補不如重整河山,雖然我與朱老夫人不和,但她的手段深沉毒辣,頗有大將之分,將這些跳樑小丑壓得死死的,可是,恕我直言,朱老夫人若是去了,依照二小姐與大少爺的性子,當真能壓製得住這些有權有勢,拉幫結派的刺頭嗎?」
朱媚兒眼中閃爍著精光,凝視著陳小九,嘆口氣道:「我與大哥,恐怕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陳小九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人的性格、作風、優勢不同,用人的方法自然不同,老夫人能壓制的人,二小姐你卻無能為力,就算二小姐一時勉強壓製得住,一旦放鬆下來,也會遭到強勢反彈!」
「小九,你分析的總是那麼透徹,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朱媚兒眉宇間露出喜色,心中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情郎又生出了佩服之意。**
他腦中的想法總是讓人無法捉摸,卻偏偏又能看得深遠,往往說出來,才會恍然大悟,暗嘆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
陳小九頓了一下,又道:「這些人都是朱家原來的老人,算起來俱是有功之臣,若是聯合起來,對你發難,你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們,所以,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波瀾不驚!」
「讓他們先自作聰明、大膽的逼宮、勾結外姓,打壓朱家,待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面目,哼……便抓住他們的錯處,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將他們一網打盡。」
「到時候你再提拔一批新的掌柜上來,這些人感念你的恩德,必然對你忠心耿耿,到那時候,朱家就會浴火重生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這個道理了。」
「可是……」朱媚兒想了一陣,又忽閃著大眼睛道:「那樣朱家真的元氣大傷了,梅文華老奸巨猾,與龍大圖謀不軌,而朱平、朱武兄弟與李家暗通款曲,其中必有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真的大廈將傾,後悔也來不及呀。」
「二小姐,你還不信我嗎?」陳小九一談到yin謀詭異,不由得意氣風發,挑起朱媚兒的下頜,胡亂摸索道:「你所畏懼者,不外乎龍大與李家?」
「正是此意!」朱媚兒幽幽道:「龍大作惡多端,手中做過的冤孽,數不勝數;李家勢大,明刀明槍的跨入了布匹絲綢行業,與我朱家作對,更與朱平、朱武關係匪淺,這兩家,一家惡貫滿盈、一家財大勢粗,當真非易與之輩,我所擔憂的,正是此處。」
陳小九哈哈大笑,抱緊了朱媚兒道:「二小姐,你怕得什麼?你可知道我現在做得正是漕運,龍大與我,乃是針尖對麥芒的仇敵,雖然他與梅文華眉來眼去,yu要染指朱家家業,但是有我陳小九在,他已經蹦躂不多久了,最多兩月,我就讓他嘗盡苦果……」
「真的嗎?」朱媚兒閃爍著大眼睛,悠然道:「這件事情,非同一般,龍大那廝,可是會殺人的,你可要小心些。」
「他會殺人,難道我便不會嗎?我有櫻木軍團,會怕他們?」陳小九哼了一聲,又神秘道:「至於李家嘛!倒是當真比龍大難對付些,背後有孫科那傢伙為他撐腰,一般的小事,還真無法拿捏住他的把柄,畢竟人家表面看起來走的是正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不好找人家的錯處。」
「而且,李家勢大,有藥鋪與錢莊做後盾,銀子源源不絕,流通迅速,自然會與朱家爭個你死我活。」
「那該如何是好?」朱媚兒憂慮道。
陳小九目光中露出壞笑,一字一頓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家若是豁出命來,與朱家對著幹,你就先退避三舍,沒必要與瘋子硬拼,勾引李家把攤子鋪得大大,最好讓李家覺得朱家就是一頭紙老虎,很好欺負。」
「李家一時大意,會一鼓作氣,甚至可能在整個江南開起分店,與朱家相抗衡,企圖回合把朱家消滅。」
「按照你說得那樣做,朱家豈不是很危險?」朱媚兒面帶憂色。
「沒錯,的確是萬分驚險!」陳小九話鋒一轉,目光中綻放出精光:「但唯有高風險,才會有高回報,你要想想,當李家為了進軍布匹絲綢,而瘋狂的開店之時,他最缺是什麼?」
朱媚兒眨眨眼睛,肯定道:「當然是銀子,就算李家再有錢,但恐怕也那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在江南開分號?」
「媚兒,你說的沒錯!」陳小九香了她一口,又道:「但你想過沒有,當李家銀子短缺時候,他會停下開分店的腳步嗎?」
「這個……」朱媚兒想了想,堅定道:「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時機,李家一定不會停手,沒有銀子也會想起他的辦法籌銀子。」
「對極了!」陳小九道:「莫忘了,李家不是開錢莊嗎?李家一定會不惜下血本,拼著錢莊周轉不靈,也會冒風險,將錢莊裡的銀子拿出來貼補開分店的費用!」
朱媚兒贊同的點了點頭,又疑惑道:「可是,這個對咱們朱家有什麼好處。」
「二小姐怎麼關鍵時刻傻了呢?」陳小九笑道:「朱家趁機收縮分店,必然省出了諸多銀子,而且數目會非常的客觀,趁著李家忙著開分店的時候,咱們朱家便拿著大把的銀子開藥鋪子去,把他李家的藥鋪子頂得門可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