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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什麼天神座下大祭司,你也就是糊弄一下皇太妃,朕豈會上了你的當?」
老皇帝氣呼呼的笑出聲來,想著剛才見到皇太妃被什麼大祭司『跪誰誰死』的恐嚇言論、嚇的面無人色的模樣,心中卻覺得舒暢無比。
「是啊,皇上您萬事在胸,俯瞰天下,有誰能欺騙得了您呢?」陳小九明火執仗的拍馬屁。
老皇帝搖頭道:「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啊!」
小九恭維過後,又對老皇帝的貼身老太監冷冷哼道:「這位不男不女的大叔,您耳朵可真靈呀,野狼也不過如此!再下佩服!佩服!」
老太監佝僂著身子,似乎沒有聽到小九的冷嘲熱諷。
老皇帝重重的哼了一聲,嗔道:「不得無禮!南公公乃是朕都十分敬重的人,你豈敢怠慢?」
陳小九訕訕笑道:「我只是與這位公公開個玩笑!」
轉頭笑著對南公公道:「嘿嘿,南公公您好,我姓陳,叫小九……」
老皇帝不理會小九的嬉皮笑臉,轉身看著司徒姑娘,臉色有著無上威嚴,一字一頓道:「是你把陳小九給領進來的?」
司徒姑娘嚇了一跳,急忙給老皇帝跪下,顫顫兢兢道:「天羽公主病情復發,情況緊急,陳公子信誓旦旦,能救天羽公主於危難之間,我關心天羽公主傷勢,一時情急,就帶著陳公子進來,此事失禮在我,請皇上不要怪罪天羽公主,也不要怪罪陳公子,司徒願意承擔一切罪名……」
老皇帝站起,親自將司徒姑娘攙扶起來,心滿意足道:「朕最喜歡的孩兒就是天羽公主,司徒監副能在天羽最危難的時候,冒著違反宮中規矩、誅九族的危險前來救人,朕深深感激,朕不但不怪你,朕還要重賞於你。」
「多謝皇上!」
司徒此時一顆忐忑的心方才落了地,心想著差點因為小九這廝被砍了頭,好驚險刺激呀。
老皇帝看著司徒那張秀氣的臉,悵然道:「你師傅要是有你這樣擠危扶難的心胸,天羽的母親也不會死的那麼早,哎……一切都是孽緣啊!」
司徒姑娘一臉茫然之色,也不知道老皇帝為什麼要誹謗師傅的不是,只是撅著嘴巴,小聲嘟囔道:「我……我師父是好人……」
「哈哈!你師父當然是好人,但是好人卻能yin差陽錯的害人。」
老皇帝又指著小九,哼道:「陳小九雖然是壞人,但卻救了不少的好人,誰對誰錯,又如何能分得清楚?」
司徒撅著粉紅的小嘴,不敢反駁。
老皇帝又來到天羽公主身旁,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好些了嗎?你怎麼那麼傻?那靈藥來之不易,怎麼能隨隨便便給扔掉呢?」
「父皇,我……」天羽公主抱著老皇帝的脖子,失聲痛哭起來。
老皇帝抱著天羽,冷幽的眼眸中泛著柔情,也微微有些濕潤,勸慰道:「天羽要聽父皇的話,以後可千萬不要這麼衝動,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那冷血的哥哥,還不得殺了我這老頭子?」
陳小九能聽得出來,皇上口中那『冷血的哥哥』,必定指的是小白公子無疑。
他仔細觀察著老皇帝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對天羽的感情發自肺腑、不似作偽,心中倒放鬆了一口氣——只要老皇帝對天羽公主感情至深,那天羽公主這樁政治交易,還是有希望扼殺在襁褓之中的。
老皇帝又與天羽公主閒聊了幾句,言語之中脈脈柔情,幾乎讓人想像不到他就是威儀天下的大燕帝皇。
過了片刻,老皇帝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神情間似乎十分疲憊。
他站起身來,摸著天羽公主的秀髮,嘆氣道:「天羽保重,父皇要去休息一下,哎……人老了,身體也一點點變差!」
老皇帝走到門口,方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沉聲道:「半個時辰後,到龍文齋來找我,咱們之間,也該好好談一談了。」
陳小九當然知道老皇帝是在對他說話,看著老皇帝威儀而又略顯蹣跚的背影,他心中忽然湧上日薄西山的無奈。
天羽公主重新依偎在小九懷中,眼眸一閃一閃,有著莫名的慌張,關心道:「小九哥,你還是別去見我父皇,我送你出宮去吧,父皇脾氣古怪,前一刻好好的待你,下一刻說不定就把你抓進大牢。」
「沒那個嚴重吧!」
陳小九摸著天羽公主圓潤的臉頰,促狹道:「你放心吧,我與皇上是老相識了,皇上剛才不殺我,以後就再也沒有殺我的機會了,再說,皇上現在心裡一團亂麻的,還等我去梳理呢,哪裡捨得為難我?」
天羽公主猶豫不決:「可是,我心裡仍然有些擔心,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父皇很會演戲……」
陳小九搖搖頭:「我看得出來,皇上對你的關愛,絕非作偽。」
天羽公主重重點頭:「父皇對我很好,只是我對父皇有怨念。」
陳小九笑道:「這不就好了嗎?只要皇上喜歡你,愛屋及烏,也不會對我貿然動手的,再者,為了取消掉政治聯姻,打破束縛在你身上的枷鎖,就算皇上要殺我,我也要直面與皇上抗衡一下,看看到到底是皇上的權利駭人,還是我的口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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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後,陳小九被天羽公主的那個小宮女引領著,來到了龍文齋。
龍文齋立足於皇宮東部,掩映於綠意蔥蔥的松林之中,是皇上幼年讀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