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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陳小九站在火堆旁,烤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凜然答道:「摘星樓闖五關之魁首,陳小九是也!」
曹公公也不抬頭觀望,低著玩弄著指甲,不屑笑道:「我以為是一隻落湯雞呢!」他說著話,眼中精芒不經意間向陳小九撇去,看他到底有何反應。
石頭籌、孫科等二百侍衛聽得此話,再看看陳小九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滿場學子見曹公公竟然敢當眾嘲笑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義憤填膺,但均驚懼於他的權勢,無人敢當眾反駁。
陳小九仍然旁若無人的烤著衣服,待眾人嘲笑聲已過,方幽幽道:「我雖然是落湯雞,可也占得一個『雞』字,請問曹公公,你的雞。雞,身在何處?」
此言一出,雖然說得平淡安然,毫無氣勢,可是聽在眾人耳朵里,卻如同打了個震天鼓一般,震得鼓膜嗡嗡作響。所有人等,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眸中,含著驚駭的光芒,紛紛側頭向曹公公望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 頂天立地一太監
曹公公聞言,乾瘦的身軀猛然抖動了一下,滿臉的滄桑仁慈化為可怖yin森,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投石問路,竟然會惹得這廝不留一點情面的絕地反擊。他心中的憤怒,像是有一股股滔天的巨浪在他體內橫衝直撞,驚得他五內翻騰,差點將他的心肺震碎。
「大膽……好你個陳小九,竟然敢羞辱我乾爹……」石頭籌面紅耳赤,心中實則大喜,這正是扳倒陳小九的,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孫科面部肌肉抖動了一下,揮舞著手臂道:「這廝好不知禮數,竟然敢羞辱曹公公,來人,將他拿下,壓入大牢問罪!」
「且慢!」鍾彬哪裡能讓陳小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抓進大牢,而且他素知陳小九智慧過人,必有後招,急忙揮手阻止兩名侍衛的抓捕,一臉yin沉,裝模作樣道:「陳公子,你倒是說出道理來,不然我身為杭州父母官,可不會留情面!」他無意之中,已經向孫科點明,杭州這片土地上,他才是真正的王者。
陳小九見鍾彬出面維護於他,心中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凜然不懼,上前一步質問道:「請問石公子,孫大人,我是如何羞辱曹公公了?我到底哪裡羞辱曹公公了?你們二人當著眾才子的面上,給我一一道來,如果說得有理,我甘願認罪!」
「你……」石頭籌與孫科面面相覷,啞口無言,他們二人心知肚明陳小九言中所指,可是,借他兩人的膽子,也不敢當眾說出實情:曹公公,人家羞辱你是個沒雞。雞的太監!
這種話,只能憋在心裡,誰敢當眾提出來?
孫科憋得紅了眼睛,厲聲道:「混帳東西,你還敢狡辯?」
「放肆,孫大人,你要注意的身份,身為杭州府尹,怎麼能當眾辱罵才子?」鍾彬義正言辭,冷哼一聲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孫大人,陳公子說得有道理,他到底哪裡侮辱曹公公了,你倒是與大家說個明白!本關也甚為不解。」
「我……你……你們……這……」孫科憋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滿場眾位才子的身影,瞠目結舌的沒有了下文。
陳小九知道這兩個為虎作倀的狗東西,不敢明目張胆的說出那羞人的理由,心中吃定了他們,面帶一絲詭異道:「孫大人,我在洗耳恭聽你的教誨呢,你倒是說出來理由來,我到底哪裡羞辱曹公公了?」
「你個混帳東西……你欺人太甚……」孫科指著陳小九的鼻子,怒喝道。
陳小九皮笑肉不笑道:「孫大人,你說不出理由嗎?哼……那你倒是說說,你憑什麼擅自發號施令,把我抓進大牢?當著眾多才子的面上,你給我說個清楚,不然你就是濫用職權,假公濟私,冤枉好人,如此德行,還算個屁的杭州父母官?」
孫科氣得臉色鐵青,五內翻騰,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為他那斷了腿的寶貝兒子討回公道,沒想到反被這廝將了一軍,當真是有苦難言,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大腿,悵然嘆了口氣。
鍾彬是個見縫插針的老手,哪裡會放過打壓仕途競爭對手的絕好機會,面帶怒容,擲地有聲道:「孫大人,你既然說不出理由,竟然無端污衊這位才子,這……這豈是一個堂堂朝廷四品官能做得出來的勾當?孫大人以後千萬記得教訓,莫要做出此等顛倒黑白,有辱官家威儀的事情!若膽敢有下次,本官決不留情面!」
說得好,說得好,鍾彬這隻老狐狸與我配合起來,果然親密無間,陳小九眼望著鍾彬,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鍾彬馬上會意,急忙和顏悅色問道:「陳公子,你剛才所問:曹公公的雞。雞,身在何處,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可否給大家說個明白?」
眾才子聞言,心中俱都提心弔膽,乖乖隆的咚,這句話回答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曹公公方才一直隱忍不發,堪稱弄了一場『太監不急走狗急』的經典劇目,他倒要看看陳小九如何應對,沒想到他巧舌如簧,竟然將孫科弄了個灰頭土臉。
而且通過此事,他已然看出,鍾彬這廝與陳小九眉來眼去,竟然唱起了雙簧,心中便知,想要明目張胆的將這小子置於死地,幾乎已成為不可能的事情,否則便會影響他的官威。唯有暗中陷害,方能除掉這個毒瘤。
「你們爭吵什麼?舞動弄槍的,莫把陳公子嚇到了!」說著他又和顏悅色的問陳小九道:「陳公子,你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可否說與本公公一聽?」他面帶和藹可親的微笑,倒要聽聽這廝如何巧舌如簧的搪塞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