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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師爺躬親的跟著沙摩柯回府,卻暗中派人跟隨多格與房齡,看到他們進了藥鋪子,那暗中偷窺之人才回去向師爺稟報,那師爺才放下心來。
多格、房齡進的這家要鋪子是沙摩柯指定的,進來找郎中,就道:「抓藥!」手捏成拳頭,中指外凸一點,做給那郎中看。
那郎中一愣,又凝重的說道:「二位傷重,進裡屋給你們好好瞧瞧。」
郎中領著多格、房齡進了裡屋,就說道:「兩位貴客稍作休息,夜半三更再見正不遲。」他口中的正主正是沙摩柯。
房齡笑了笑:「有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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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時,沙摩柯果然來到了藥鋪子,走進房齡的房間時,就見房齡、多格已經穿戴整齊,神采奕奕,只是屋中有一股女人靡靡的香味,顯然曾經有過什麼香艷之事發生。
「拜見突厥王!拜見房先生!」
沙摩柯依然不見了白日的輕浮與莽撞,眉宇間充滿與謙恭,「我身邊耳目眾多,白日多有得罪,勿怪。」
多格不言語,只是哼了一聲,就算打過招呼。
房齡笑著讓沙摩柯坐下,才說道:「懦王謹慎小心,正是成大事之人。」
沙摩柯嘆息道:「我已經年過四旬,只怕終生無出頭之日。」
房齡道:「機會就在眼前。」
沙摩柯眼睛一亮,「請先生教我。」
房齡道:「婆羅布攻打安南,吐蕃兵力大減,懦王可取而代之。」
沙摩柯搖搖頭:「我實力不濟,難以成事,否則,婆羅布怎麼會留在我城中?他是對我一百二十個放心啊。」
房齡道:「懦王心有大志,我不信懦王會沒有準備。」
沙摩柯道:「準備根本不充分,我手中雖有人,但卻無糧草。」
房齡道:「我有。」
沙摩柯一怔:「我還欠缺銀兩。」
房齡道:「我有!」
沙摩柯道:「我沒有兵器。」
房齡道:「我有!」
沙摩柯心中砰砰亂跳,眸光興奮如火看著房齡那張鎮定自若的臉,凝視良久,才一字一頓道:「先生需要什麼?」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被利用也是榮耀!
沙摩柯並非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以他曾經囂張跋扈的性子,居然忍辱負重這麼多年,自然有著極為強烈的反擊之心,他在等待著機會的同時,也在暗中儲備著武裝力量,伺機尋找婆羅布最虛弱的時候,拼死咬住他的咽喉,對他進行致命一擊。
但是,婆羅布對他的監控堪稱無孔不入,身邊的侍衛、女人,王府中的管家,僕人,以及王府外面那些攢流不息的行人,都暗藏著婆羅布的線人——婆羅布雖然治國馬馬虎虎,但是搞偵查追蹤的手段卻厲害之極。
沙摩柯這麼多年小心謹慎,雖然消除了婆羅布的一部分戒心,但正因為過分的小心翼翼,導致自己也準備不足,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手中也不過才暗中發展了六萬餘人,但更要命的是,這些人只能稱之為人,但不能稱之為兵,因為他們夠不上兵的資格——沒有足夠的錢,沒有堅固的盔甲,沒有戰備的米糧,沒有鋒利的兵器,這些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與婆羅布斗呢?
所以,沙摩柯陷入了空前的迷茫,甚至於婆羅布率領二十萬大軍遠征安南,沙摩柯都沒有辦法起義。
因為他明白,依靠自己那幫烏合之眾,就算是起義,也唯有被宰殺的份。
他甚至想過,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他就敢放手一搏,但是,偏偏連這點可能性都沒有。
沙摩柯終日飲酒,鬱鬱寡歡,甚至產生了逍遙一生的心思。
可是萬萬沒想到,正在自己山窮水復,灰心喪氣之時,中原副相房齡居然神奇的出現在眼前,更為驚詫的是,居然還要出手幫他,這讓他萬分驚喜,壓抑許久的興奮從尾椎骨升到了腦海之中,他也知道中原泱泱大國,不會無緣無故的出?
??相助,直言不諱的問道:「房先生需要什麼?」
房齡哈哈一笑:「懦王可真是聰明人啊,好……我就喜歡與聰明人做交易。」
沙摩柯微微一笑:「我不聰明,但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說說吧,中原人為什麼要選我?」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顯而易見嗎?」
房齡品著香茗,從容不迫,卻又氣勢奪人,像是訓斥小孩子似的,嘆氣道:「婆羅布太不懂事了,把我中原人不放在眼裡啊,居然將我朝皇帝的親筆信當成耳旁風,自以為吐蕃兵強馬壯,糾集西域周邊小國之人馬,侵犯安南!哈哈……安南是什麼地方?」
說到此處,房齡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充滿了戾氣的說道:「安南乃是我大燕附屬之國,接受我大燕的保護,決不許任何國家、任何勢力枉自插手,膽敢言之不預者,殺無赦!婆羅布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身試法,並且中原上國經過殷殷告誡依然置之不理,那就只好給婆羅布一些顏色看看了。」
沙摩柯眉頭緊緊蹙起!
關於中原來信之事,沙摩柯有所耳聞,也知道那封信措辭極為強硬,甚至於嬌笑謾罵,讓人無法忍受,婆羅布還有一副自傲、火爆的性子,自然雷霆一怒,發動二十萬大軍,直撲安南。
沙摩柯甚至有時候懷疑,中原皇帝為什麼要把信寫的這麼強硬?其實只要那封信稍稍婉轉一下,讓婆羅布知道大燕對此事的態度,那婆羅布自然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不至於一怒發兵安南,做孤注一擲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