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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下,才又道:「但此事不可妄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小心中了定南王的奸計!一定不要魯莽行事,小心再三,方為上策,而且……」
崔州平望著房齡,說道:「房先生曾經是定南王坐下第一軍師,聰穎智慧,不在陳大人之下,不妨聽聽房先生之言,或者能令我等茅塞頓開。」
他的話僅僅是強調慎重行事,卻沒有半點深入剖析的意圖,又把『矛頭』指向了房齡。
花如玉抿了抿紅唇,鳳目如炬,直視房齡,一字一頓道:「房先生有何高見?」
「我……」
房齡淡然一笑,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花如玉面前,凝視花如玉那雙寒氣逼人的眼眸,爽朗道:「只要花將軍把我與吳桐送還定南王,陳大人不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依我來看,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了,花將軍還不立刻行事?」
花如玉眉頭緊蹙,扶在虎皮椅子上的手、微不可查的劇烈顫抖,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
望著房齡那雙毫無懼色的眼睛,花如玉用牙齒咬了咬舌頭,用劇烈的痛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就是房先生的高見?」花如玉直視房齡,眼神中含著絲絲怒意。
「這高見難道不是花將軍最願意聽到的嗎?」
房齡爽朗一笑,眼眸在月神、紅杏、羅桐、崔州平當等所有人身上飄過,一字一頓道:「而且,我相信,這也是大家最願意聽到的解決之道吧?既然無人願意講出來,就只好由我親自代勞了。」
花如玉心靈巨顫,盯著房齡雙深邃得無法看透的眸子,咬著粉唇,發泄似的說道:「房先生,您小瞧我了,更小瞧了燕國兒女!」
「怎麼?」
房齡收起那副笑臉,直視花如玉,說道:「花將軍難道有更好的高見?房齡洗耳恭聽。」
花如玉向身邊的親衛揮揮手,親衛走下大廳,片刻回來,手中卻端著一道精緻的手諭。
「房先生可知這手諭是何人所書?」花如玉一手托著手諭,走到房齡身旁。
「何人所書?」房齡一陣遲疑。
「此手諭乃是小九潛入岩都之前,親手所寫。」
花如玉笑了笑,「當初我還以為此乃畫蛇添足之象,卻沒有想到真被小九預料到了。」
「小陳大人可留下什麼箴言?」房齡眉頭不停的抽動,心中也有些急迫。
眾人聽說此手諭乃是小九親手所書,一個個興奮異常,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想一睹為快。
花如玉將手諭遞給房齡,說道:「這手諭是小九寫給我定心的,房先生不妨一觀。」
房齡迫不及待的打開手諭,卻見上面龍飛鳳舞、寫的幾行大字,「棘手之事,百般難斷!當切記:軍謀問」超級家丁」如玉,權謀問房齡!謹記、不可廢!」
呼!
所有人都湊過來,當他們看到這份手諭,不禁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軍謀由花如玉所出,自然責無旁貸,但誰也沒有想到,小九居然如此信任房齡,竟然要在危難之時,要在權謀之上,依靠房齡。
他……現在能算是自己人嗎?
房齡握著小九的手諭,身子瑟瑟發抖,眸子中淚水滾滾流淌,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濕滿了衣襟。
他跟著定南王鞍前馬後二十年,到頭來卻仍被定南王猜忌,萬分不信任,乃至於要刀斧加身,以除後患,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與小九相交日短,卻能讓他如此信任,以至於將其身家性命,將鐵甲營的性命交予自己全權機變。
這份用人不疑之心胸、慧識珠之決斷,又豈是定南王可以比肩?
「知我者!小九也!」
房齡心智非凡,但此刻那淚水卻怎麼也抑制不住,肩頭一聳一聳的,輕聲哽咽,如此眉須皆白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當著大廳中眾人面前禁不住的哭啼,真有幾分滑稽的意味。
看著房齡那老淚縱橫的感動模樣,花如玉凝重道:「小九此前已經預料到了驚變之危機,也知道我雖然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有生殺予奪之權,但也知我僅僅熟知兵謀,善於運兵作戰,於勾心鬥角、權謀角逐方面,殊為不善,實乃軟肋。」
「小九又怕我性子急躁,遇事不聽人」」言,獨斷專行,乃至闖出大禍,這才立此手諭,讓我一日三觀,以省吾心,卻沒有想到真遇到了難處,仍是壓不住火氣,看來,我這三省吾心,算是付之東流了,以後,不省也罷。」
這一番話說出來,只把悲涼凝重的氣憤給撩撥得輕鬆許多,羅桐等心思稍微寬廣的將軍都笑出了聲。
房齡搖搖頭,擦拭著眼淚,哭中帶笑,說道:「花將軍此言差矣,若非你一日三省,只怕早已雷霆一怒,將我五花大綁、送與定南王了嘍!」
「房先生此言非虛、倒是實情。」
花如玉望著小九那道手諭,神色輕鬆許多,有道:「房先生曾經是定南王第一謀士,也是小九賴以為重,信任無極的知己,此刻小九有難,事關身家性命,唯有依靠房先生善謀決斷,將此事妥善處置,房先生有什麼好主意,儘管說出來,我必當聽之,絕不忤逆。」
羅桐、崔州平、月神等人雖然仍對房齡抱有懷疑,但小九手諭在前,他們自信沒有小九慧識人的能力,自然也忍著心中的疑竇,眼望著房齡,任憑房齡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