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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撿到書信,飛一般的回到大營。
蘇青一直陰沉著臉,站在城牆上瞭望,過了一會,只見有三人騎馬過來,氣勢雖強,臉孔倒是很陌生。
三人在城門前下馬,仰著頭向蘇青望去。
蘇青認他們不得,揮揮手,給三人開了城門。
一名親兵領著三人進了密帳,狄仁恆、霍梅、蘇青早就在裡面等候,刀斧手位列兩旁,殺機四伏。
狄仁恆看著三人走過來,大喝一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本相手下不斬無名之鬼。」
「本相?」
邊上那人哈哈笑道,淡然自傲的說道:「我當丞相之時,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啊?你是……」
狄仁恆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戰戰兢兢的說道:「您是……你是房相國?」
「除了我,還能有誰!」
房齡在臉上隨便一抹,便露出了真容。
狄仁恆、霍梅、蘇青全都驚呆了,愣了半刻,狄仁恆才訕訕道:「小子多有冒犯,房相國,您請上座,請上座!」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捨得一身剮
狄仁恆、霍梅、蘇青俱都沒有想到鐵甲營的首腦房齡居然敢『深入虎穴』,這對於房齡來說,相當於冒了極大的風險。
但是房齡曾經是跟著定南王打江山的大人物,滿朝的文官,有哪個不受房齡管控、提拔?
雖然房齡最終被定南王定罪為謀逆,但那還不是因為房齡功高震主、賞無可賞所致,再有那不知死活的石頭籌挑唆,才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可誰又能想到房齡的謀逆罪卻不見蹤影,而定南王儘管身死,還要永遠背負大燕百姓千夫所指的謀逆大罪!
歸根結底,在於實力強弱。
狄仁恆、霍梅、蘇青三人矬子裡拔大個兒,雖然達不到人臣之巔,但也算得上頭腦清晰,當然對這一切瞭然於兄。
尤其是狄仁恆、霍梅兩人,當初房齡執掌內閣時,狄仁恆、霍梅二人還是內閣中的兩名小兵,對房齡言聽計從慣了,此刻乍然見到房齡,自然能深刻感受到房齡身上的銳氣,又哪裡敢怠慢?急忙躬身、行禮、請上座!
房齡大咧咧的坐上了主位,望著仍在僵直著身子,傻愣愣看著自己的狄仁恆、霍梅說道:「兩位學生,虧你們還對老夫禮敬有加,好!很好!」
「房相國,您……您客氣了,我們怎麼敢怠慢您呢。」
狄仁恆被房齡稱呼為學生,將兩人之間的關係無形中拉進,心中稍稍放鬆,僵直的身子鬆動了一下,回身看著另外兩位不速之客誰都猜得出,這兩位帶著面具、並與房齡齊頭並進的傢伙,絕對也是兩條大鱷!
「這位是……」狄仁恆望著中間那具身材魁梧的大鱷,神態十分恭謹的詢問。
那人運足了功力,聲音如怒目金剛,不看狄仁恆、霍梅,直勾勾盯著蘇青,冷笑道:「他們兩個不認識我有情可原,蘇青,你若認不得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這一連串的喝聲雖然不那麼高亢,但氣發丹田,傳入耳中,宛如驚雷般轟隆隆炸響,震得人頭皮發麻。
蘇青看著中間這具高大的身形,本來就覺得熟悉,此時又被當頭棒喝,哪裡會分辨不出其人真身?
「蘇青拜見馬將軍!」他立刻抱拳作揖其實在那一瞬間,他想要單膝跪地請安來著,但忽然想著彼此還是『敵我』之間的關係,單膝跪地似乎說不通,也就只好恭謹的作揖了。
「馬將軍?」狄仁恆、霍梅面面相覷,「不會是……」
「哈哈……算你小子識相!」
馬武哈哈一笑,隨手摘掉面具,露出那張雄武銳意的臉,喝道:「蘇青,去給老夫搬過一把椅子來!」
蘇青最初是馬武帳下親兵,搬椅子的活兒,自然是孰能生巧,急忙屁顛屁顛的過去搬了把椅子,伺候馬武坐下。
原來是閻王爺啊!
因為馬武曾經為定南王統領三軍,殺人如麻,暗中被戲稱為閻王爺,狄仁恆、霍梅見是馬武現身,頭皮一陣發麻,急忙趕過去行禮他們對房齡是尊敬,而面對房齡,則是發自內心的懼怕……
狄仁恆望著最後那一位帶著面具的大鱷,心虛的說道:「這位該不會是王飛虎王將軍……」
「哼,要真是飛虎將軍,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嗎?」馬武喝道。
狄仁恆、霍梅、蘇青縮了一下脖子,心想著要真是王飛虎,依照那火爆脾氣,還不早就開始殺人了?
馬武哼了一聲,指著蘇青說道:「還不快點加把椅子來,此人的身份遠超飛虎將軍,就連你們的狗命,也攥在他的手中呢。」
狄仁恆、霍梅、蘇青驚了一下,蘇青急忙取過來椅子,讓這神秘人坐下。
狄仁恆等人本來在房齡面前沒有坐著的資格,但此刻各為其主,也算得上敵我之間的關係,不能墮了威風,將虛浮的心扉壓下去,硬著頭皮坐在房齡等人對立面,故意做出處變不驚的大員之態,試探著說道:「房相國、馬將軍,你們孤身闖入岩都,也不怕我硬著頭皮,將你們一併擒之,獻給小王爺嗎?」
「孤身入岩都?哈哈……真是笑話!」
房齡大笑三聲,揚州一指帳外,厲聲說道:「城外七萬雄兵兵臨城下,虎視眈眈,何談孤身入岩都!」
蘇青梗著脖子,不服氣:「岩都五萬守軍,全城待命,眾志成城,驍勇善戰,豈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