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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個屁!」陳小九聞言大怒,上前照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腳,石頭籌的那名保鏢上前便要對陳小九行兇,石頭籌怒斥道:「退下,怎能對陳公子無禮?」那名保鏢聞言,不明石頭籌為何如此說法,忙訕訕的退了下去。
陳小九心中冷笑,暗想這廝雖然受了如此委屈,仍然保持著十分的理智,當真難得,方才你若是敢對我用強,只怕又落得個恃強凌弱的名聲,惹得眾學子發了瘋,說不定會把你打死在這裡。他冷笑一聲道:「石公子,長跪不起,是何用意?」
石頭籌閉著眼睛,無奈道:「向大家認罪!」
「僅僅這樣夠了嗎?」陳小九冷冷道:「家仇猶可忘,國恨難消融,你石頭籌名望如此之高,卻收養異族狂暴之徒,雖然沒有觸犯大燕律法,但是在禮儀道德上,卻足以死上一百次!」
「陳公子說得對,我等怎麼能輕易饒你……」
「石頭籌,你必將罵名千載,難以翻身……」
……
石頭籌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壓抑著心底的憤怒,低聲道:「陳公子,你待想要我怎樣才甘心?」
陳小九雲淡風輕一笑道:「石頭籌,你跪都跪了,莫不如再給大夥磕上幾個響頭,一直磕到大家饒恕你了為止,不然,在大燕以後的經史子集之中,你將留下千載罵名,難逃口誅筆伐之危。」
「少爺,萬萬不可啊!這一跪,您將追悔莫及。」那名保鏢急忙制止道。
「你算什麼東西,滾一邊去。」石頭籌大聲怒罵,那保鏢聞言,愣了一下,忿忿退下。
石頭籌緩緩抬頭,睜開眼睛,修長的眼眸中射出冰冷的光芒,望著近在咫尺,面帶嘲諷,俯視於他的陳小九,一字一頓道:「陳公子,果然好狠的心哪!你是我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我恨當初,不應該與你為敵,若你是我的朋友,我將萬分榮幸,哪裡會有今日之危!」
陳小九聞言,驚嘆與他的理智,卻不屑的冷笑著道:「以石公子之人品,就算想討好與我,我也斷然不會與你相交,失於民族大義者,人人得以誅之!」
石頭籌聞言,心中既慚且愧,滿臉通紅道:「敗軍之將,夫復何言,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會記住你對我做過的一切。」
陳小九不屑一顧道:「石頭籌,你還不向天下士子謝罪嗎?難道你不敢?」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何不敢?」石頭籌冷笑了一聲,對著滿場的才子佳人,梆梆磕起了響頭,口中呢喃道:「我錯了……我糊塗……」
眾人聽在耳中,以為他真的是在承認錯誤,其實只有陳小九明白,他這廝是錯在與為自己為敵,否則,焉有今日之禍?
石頭籌一身濃痰,落魄不堪,轉著疲憊的身體,壓抑著咆哮的怒火,圍著眾才子狠狠的磕頭,每磕一下,便好似被利刃剜心,痛徹骨髓,但又不得不這樣去做,如此矛盾的行為發生在他的身上,實屬罕見。
他養尊處優慣了,哪裡經得起這般身心疲憊的折磨,磕了幾圈,額頭上便冒出了滾滾血跡,那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染紅了頗為神俊的容貌,在熊熊燃燒的篝火的映襯下,更顯得猙獰可怖。
「夠了嗎?」石頭籌磕了一陣響頭,對身旁一臉嘲諷的陳小九低聲道。
「我說了不算,這天下士子才是你謝罪的對象,而我,只是個旁觀者罷了。」陳小九迎著石頭籌鮮血淋漓的臉龐,輕聲道。
石頭籌聽著眾人謾罵之聲,聲聲入耳,心中悵然,罷了罷了,我今日便豁出去了,我每磕一個頭,便要牢牢地記在心中,早晚我會連本帶利,在你陳小九身上找回來。
又是一連串的叩首,一百零八個,當正好達到圓滿之數時,石頭籌身子一抖,便斜斜的暈了過去!那保鏢急忙將他扶了起來,查看傷勢,為他輕輕擦去額頭上的鮮血。
陳小九心如明鏡,這廝,一定是在裝死!但是事已至此,再磕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戲份,遂嬉笑著問眾才子道:「諸位書生佳人,大家覺得石公子認罪態度誠否?」
眾人哪裡識得石頭籌的詭計,見他滿頭鮮血,已然暈去,便齊聲嘆息,放?過了他。
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縱觀今日之事,諸學子大多心神不堅,隨風而動,若非自己因勢利導,疾言厲色,還真不能取得這番成果。他嘆息一聲,悵然道:「好吧,既然大家已然原諒了石公子,那邊讓他滾蛋,唯盼他日後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說著此處,他不由得笑出了聲,『重新做人』這句話送給石頭籌,最恰當不過,但『改邪歸正』這四字,貌似應該留給自己才對!
陳小九走到石頭籌身旁,一臉莫測高深道:「我知道你在裝死,哼……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眾才子的話,現在,你zi you了……不過,我真想送你一句話!」
「坑蒙拐騙,猶可原諒,民族氣節,絕不可丟,你……好自為之吧!」
石頭籌聞言,眉頭抖動了幾下,詮釋了內心的不平,他裝模作樣的掙扎著甦醒,小聲道:「這個東瀛浪人,我可以帶走嗎?待我責罰後,自會主動送與官府,審查問罪。」
陳小九心知這廝一定是要毀屍滅跡了,但他一點也不害怕,自己手中還有一個浪人,有什麼線索,一問便知,這個土肥二貨,還是留給石頭籌發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