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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來,這場戰爭似乎是被中原挑唆起來的,可是中原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卻是想不通。
聽了房齡這一番擲地有聲的數落,沙摩柯想了下才道:「這與你們幫我沒有任何的干係,婆羅布觸怒了中歷中原上國,中原上國完全可以兵發安南,將婆羅布大軍滅掉,安南之危自然迎刃而解,何須來找我呢?哦……我明白了。」
沙摩柯說到這裡,腦中急速旋轉,立刻明白了房齡的意圖,豁然站起,瞪大了眼睛,氣勢駭人的說道:「中原大軍若是直面與婆羅布二十萬大軍作戰,即便獲勝,也極為損傷元氣,而你們扶持我,送我兵器、糧草、金銀,武裝我,為的是讓我與婆羅布鷸蚌相爭,而你中原人則坐收漁翁之利,是也不是?哼……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那封信就是你們故意為之的戰書,這場戰鬥就是你們蓄意挑起來的,好啊,中原人狼子野心,果然卑鄙,來人,立刻把這兩人綁了,拉出去砍頭。」
他這一聲令下,呼啦啦的闖進來許多彪形大漢,舞刀弄槍,直奔著房齡、多格衝殺而來。
多格搶在房齡面前,大吼一聲,「誰敢?」
這一聲運足了內力爆發出來,沖在最前面的衛兵腦中受了衝擊,震得口鼻竄血,居然暈死過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再動。
「多格,小聲些,別嚇死了人。」
房齡鎮定自若的彈了彈身上的浮灰,悠哉的品著香茗,笑道:「實不相瞞,鎮國大將軍花如玉率領二十萬大軍陳列西疆,枕戈待旦,只要我與突厥王有任何閃失,二十萬大軍將橫掃吐蕃,將吐蕃百姓屠殺殆盡。」
「花如玉?」沙摩柯微微一笑:「不過一介女流。」
「一介女流?」
多格嘆了一口氣,衝著沙摩柯不屑的一笑:「連我橫行天下的突厥鐵騎都敗亡在花如玉的手中,你沙摩柯一介鼠輩,還有什麼資格笑話人家是女人?我不妨直言,我們少了一根頭髮,吐蕃喋血屠城之危,在所難免。」
沙摩柯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他原本以為花如玉戰神之名只是傳說,但這話從多格口中說出來,那就百分百不是傳說了。
想到有二十萬中原鐵騎陳列西疆,沙摩柯心裡狠狠的揪起來,無奈的對手下衛兵揮揮手:「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等著衛兵出去,沙摩柯才忽然換上了一副笑臉,「方才只是個誤會,還望房先生、突厥王不要介意。」
房齡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沙摩柯的肩膀,臉上帶著老朋友一般親切的笑,宛如剛才的劍拔弩張並不存在一樣,淡然從容的說道:「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曾經,我們與吐蕃相敬如賓,那是因為我們彼此間秋毫無犯,現在我們恨婆羅布,那是因為婆羅布踩過了線,如此一來,自然要吐蕃血債血嘗,要知道,我們大燕不怕付出血的代價,即便滅掉整個吐蕃,也不過承受一時之痛而已,這痛我們承受得起,但是……」
說到這裡,房齡話鋒一轉,直視沙摩柯,擲地有聲道:「我們之所以找到你,是想給吐蕃一個機會,也想試探一下懦王是不是一個值得攀交的朋友,當然,站在懦王的角度,好像你被利用了,但懦王也應該清楚,你即便想被利用,也要有被利用的本錢和價值。」
這一番話夾槍夾棒,軟中帶硬,將沙摩柯一下子就震住了。
——人家講的很明白,大燕滅掉吐蕃,也不過是流多少血的問題,並不存在難度,你沙摩柯若是沒有利用的價值,大燕可真的會興師動眾,在地圖中將吐蕃這個國家給抹掉,再樹起大燕的旗幟。
嘶!
沙摩柯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骨子再也硬不起來,蹙著眉頭,向房齡道:「請房先生放心,我雖然不才,但自信還有被利用和栽培的價值,只是……我現在卻不清楚大燕到底要什麼?」
房齡笑了笑,說道:「吐蕃閉關鎖國很多年了吧?這個婆羅布,還真以為封閉治國恆久遠嗎?」
沙摩柯聽了房齡的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答應道:「我父皇在世之時,一直與中原通商,學習中原先進文化,吐蕃也因此變得逐年強大起來,甚至能成為西域第一大國,也是得益於曾經的通商交流,婆羅布閉關鎖國乃是倒退之舉,我甚為唾棄,假如我能掌權,一定重開通商之路,讓吐蕃與大燕的商人可以自由交流,絕不會再倒行逆施,作出有違天和的意圖。」
「好!」房齡道:「不過懦王空口無憑,實不足信。」
沙摩柯忙道:「我可以簽字畫押,絕不敢反悔。」
房齡笑著搖頭,不置可否。
沙摩柯急了,「房先生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有是有,就看懦王有沒有魄力了。」房齡激將道。
「請房先生明言。」沙摩柯眼皮子直跳,心想著房齡這頭老狐狸的要求絕對不簡單。
房齡將地圖拿出來,指著吐蕃靠近婁蘭的那座邊城密州,說道:「密州緊挨著大燕邊境,地勢狹窄,城池窮迫,匪患叢生,委實是吐蕃最窮困的地方,但此地百姓漢族與少數民族雜居,有許多的大燕百姓在這裡安家立業,我大燕皇帝心憂百姓,想要送懦王以刀、糧、銀、甲,換得密州轄權,不知懦王有沒有這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