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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眼眸中滿是決絕的神情,手中的茶杯還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以此來顯示他的憤怒與堅決。
陳小九望著法克那雙雖然淡藍,但卻透著狡猾的眼眸,也知道法克是被房齡給上了眼藥,居然真的信以為真了。
不過,小九對此並不過於在意,他通過帕克,已經掌握了法克的最終底牌,也深深明白法克對絲綢瓷器已然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氣全部吞到肚子裡,然後運回西洋,賣個大價錢!
所有,現在的討價還價,也僅僅是為爭取最大的利益而已。
陳小九思慮半響,方才嘆了口氣,笑道:「法克先生,那很遺憾,您說的價格我不能接受,咱們這筆交易做不成了。」
他向葉吟風使個眼色,就起身要走。
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讓法克驚詫錯愕——剛才那位房齡先生明明提到朝廷很重視這筆交易,很在意與西洋的有好溝通,慫恿自己壓低價格,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實際情況恍若不是如此啊,這個陳小九面色從容,不驕不躁,似乎對這樁交易並不上心。
難道,此中有詐?
法克忙攔住陳小九,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陳大人,為什麼要急著走呢?關於價格問題,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嘛。」
陳小九揮手,嚴詞拒絕道:「法克先生,這還有什麼好談的呢?您既然打聽到了有比朝廷還便宜的絲綢、瓷器,那您只管去買他們的就好了,朝廷就沒有必要再從中間插一槓子了。」
又好似想起來什麼似的,指著門外,淡然道:「剛巧,我出門碰到的那位房先生,我們之間有一筆巨大的絲綢交易要做,先前我一直抽不出時間與房先生商談,而且朝廷的意思也是優先法克先生的,所以我們沒有過多焦交集。」
「但是,現在既然法克先生拒絕了我們朝廷的好意,我剛好退而求其次,與從福建遠道而來的房先生好好的商談一翻!法克先生,我們告辭了!」
陳小九說走便走,拉著葉吟風便一同出去,居然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任憑法克百般挽留,也無動於衷。
法克站在大門口,望著葉吟風與陳小九打馬遠去的背影,請不自禁的大罵道:「房!**you!!」
阿德里趕過來,輕身道:「法克大人,怎麼罵起來房先生了?您剛才不是誇讚他是我們的好朋友嗎?」
法克緊緊地攥著拳頭,嘆息道:「房是大大的壞蛋,他是專門來挑撥離間的,咱們上了他的當了。」
「啊?那現在要怎麼辦呢?」阿德里苦著臉道。
法克聳了聳肩,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或者……只能低三下四的求著陳大人網開一面吧。」m
☆、第八百一十章 獅子大開口
葉吟風聽從陳小九的建議,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召見房齡…)明著是商量納稅賞賜之事,但暗中的真正用意,卻是想要立刻將房齡打發走!
因為陳小九還有一種擔心:他不怕房齡挑撥離間,最怕的是房齡老謀深算,把這些洋人引到福建去,那可就是雪上加雙了。
葉吟風對此洞若觀火!
所以他已經做好了決定,房齡若是難纏著不想走,那說不得,自己就要弄些手段趕他走,就算是捆是綁,也必須得弄走。
可是,卻收到了一個驚詫的消息:房齡一大早就已經離開進城,回馬福建了……
葉吟風左思右想不得明白,來到禮部,問計於陳小九。
「他居然走了?這個房齡,還真是不簡單啊。」陳小九感慨萬千,不勝須臾。
「小九,我怎麼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葉吟風一臉糊塗,「他這次來就是專門所要物資的,怎麼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陳小九笑道:「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他已經通過一系列的布局,看清楚了時局,所以,要與不要,都是一個樣子。」
葉吟風詫異道:「何以見得?」
陳小九笑了笑:「大哥,我且問你,房齡獅子大開口,向朝廷所要金銀、糧食、戰馬,蕭丞相自然是同意的,但……你會同意嗎?」
葉吟風道:「我怎麼會同意?當我像蕭賊一樣,見小利而忘大義嗎?」
陳小九笑了笑:「那就對了,房齡知道你是主戰派,自然也猜得到大哥你會果斷的拒絕他的無理要求,他向朝廷所要物資的意願,自然也就無意再提,尤其是當大哥坐上左都御史的寶座後,房齡更隱隱揣摩到皇上有強硬對待定南王的念頭,心中惴惴,哪裡還敢張口?」
「原來如此!「葉吟風恍然大悟。
陳小九又道:「房齡另一個索要物資的渠道就是內庫,往年,內庫被皇太妃、蕭丞相掌控,自然是任聽房齡索取,但是,今年內庫雞飛蛋打,而我們二庫的利潤,他一分一毫也得不到,不灰溜溜的離開,還能怎麼樣呢?」
葉吟風聽得連連點頭,「看來,房齡雖然奸詐,但遇到二弟,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陳小九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房齡哪裡會這麼容易認輸?等著吧,過不多久,他就會殺回來的。」
葉吟風響了半響,點點頭:「四月份,定南王之子會來提親,到時候房齡必定會前來,二弟,你就做好迎戰的準備吧。」
一晃三天過去,法克派阿德里來到禮部找尋陳小九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