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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總是有藉口反駁我!」
花如玉氣惱的瞪著陳小九,手掌如刀,狠狠的一揮,說道:「那有如何?逼急了,一萬鐵甲營圍攻皇城,威逼阮良父子,他們還不乖乖的就範。」
陳小九搖頭:「他們心中害怕是對的,但『乖乖的就範』就言之過早了,現在安南國虛弱,一萬鐵甲營自然憑藉顯赫兵威矗立明口,可日後安南國慢慢的回覆民生,暗中蓄養軍兵,你總不能認為一萬鐵甲營就一定能穩操勝券吧?」
花如玉道:「這也不怕,到時候就派大軍增援,滅了安南。」
「滅了之後呢?」
陳小九反問道:「交戰過後,安南民不聊生,一片廢墟,處處荒僻,然後你將如何自處?再扶植傀儡政權,過得幾年,再派兵鎮壓,再複製傀儡政權?這是一個無線循環,如此下去,對大燕有和用處?」
花如玉頓時啞口無言,嬌臉窘的通紅,美眸滿是幽怨,剜了小九幾下,又低著頭,紅唇抿著,輕輕道:「房先生,羅桐都在這裡,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非要給我難堪,真氣死人了。」
房齡、羅桐開心的笑起來,他們還從未見到花如玉這副嬌怨依人的樣子呢,今日有幸一見,果然是很有味道。
小九不要臉,湊過去在她臉上狠狠的香了一口,訕訕笑道:「別生氣,這是我補償你的,白天只能如此了,晚上能多補償些!」
「小九,你別胡說八道!」
花如玉剛才還很幽怨、羞澀,被小九一句話惹得發了脾氣,一掌拍出去,嗔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看我今晚怎麼收拾你。」
小九飛速躲到一邊去,無奈的聳聳肩,「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房齡、羅桐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經此一鬧,花如玉的心情也好起來,捋著鬢角的亂發,對小九說道:「依你之見,安南困局,該如何解決掉?」
陳小九道:「能用嘴巴解決的,當然不要用兵器解決,能文斗決不能武鬥,打仗總是要死人的,鐵甲營的每一位袍澤都有父母兄弟,誰死了,都會有白髮蒼蒼的老人傷春悲秋,白髮人送黑髮人,何其苦也?」
花如玉又道:「若不打仗,焉能讓敵人就範?依我看,還是打仗來的痛快些。」
「打仗有什麼好的?」
花無意、林中則一同走了進來。
花無意朗聲道:「兵者,死生之道,存亡之術,不可不備,但卻不可亂用,只有在所有辦法都不能解決事端之時,方能啟用,而且只要軍事掃蕩過的地方,破壞力極大,一片廢墟,想要恢復繁華阡陌,不知需要奮鬥多少年,所以,兵不血刃,才為最佳。」
「爹,你也欺負我!」花如玉向花無意撒嬌,急忙起身,讓花無意坐下。
小九也將座位讓給林中則,笑道:「兩位老泰山在外面聽了許多,可有什麼高見?」
「你知道我們在偷聽?」林中則笑著品著小九遞過來的香茗,也道:「小九所言極是啊,歷經戰亂,民生凋零,終成廢墟,大燕要的是繁華的地盤,是民心所向,要一片廢墟,有何用處?」
花如玉撇撇嘴,「我懂了,我懂了,林叔叔,你也來教訓我。」
林中則哈哈大笑,「我可不敢,我連單兒這隻小野貓都擺不平,又如何敢縷老虎的須子?」
所有人都笑起來,花如玉羞得臉紅如醉,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泰山大人一語中的,與我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啊!」
陳小九先是拍了一記馬匹,才侃侃而談,「現如今,安南局面甚為微妙,阮良父子需要鐵甲營作為靠山,而阮信又恐懼於鐵甲營的兵威,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考量,鐵甲營都成為阮信與阮良鬥爭的關鍵一環,依我所想,鐵甲營正該利用這種特殊的平衡,來取得利益的最大化,讓安南國真正成為大燕的附屬國!」
「想要讓安南國徹底淪陷,兵威乏善可陳,最重要的是人心所向,所以,借著鐵甲營的兵威,我才提出讓安南國必須經辦國學院,凡是欲考取舉子者,必須研讀四書五經,讓他們認同大燕文化,鼓勵商貿,讓商賈在安南經商,賺錢,融合當地經濟,做到不分你我,讓安南真正的富庶起來,如此一來,只要人心嚮往大燕,經濟、民生仰仗大燕,再加上大燕兵威浩瀚,不出五年,安南國從上到下,必會一致同心,納入大燕版圖,到那個時候,阮良父子若想居國主之位,就隨他去,反正大勢已定,又能何為!」
「好!好!好算計!」
林中則捋著鬍鬚,放聲大笑,「想不道我的女兒如此好眼光,居然嫁給了一個百年難出的奇才,我曾經被人尊為智星,但我看來,小九才是真正的智星啊。」
房齡、花無意等人也悚然動容,渾然沒想到陳小九能將計劃研究的如此深遠,而且這計劃完備周詳,幾乎無懈可擊,未來的安南國,只會成為大燕的一所州府而已,真是決定好算計。
「報!」
黑山走進來,拱手道:「安南皇帝阮信,率領文武百官,前來迎接國公大人,鎮國大將軍。」
陳小九換上一副笑臉,對眾人說道,「走!咱們一同見識一下這位色厲內荏的安南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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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九走出軍帳,就昂首挺胸,站在軍帳前安然不動,只等著遠在五十步之外的安南皇帝與群臣過來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