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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國公大人,大事不妙,吳圓老兒率領十萬大軍,一路過關斬殺,已經殺到京城明口,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明口激戰多日,局勢危矣,若再沒有援兵相助,安南……國將不國。」
阮良將局面和盤托出,毫不藏私,居然已經瀕臨絕境,容不得半死疑慮。
說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無論是誰,也不願意做亡國之民。
「啊?居然這麼快?」
陳小九將茶杯重重一放,心想著定南王真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被自己蹂躪到淒悽慘慘的地步,居然還有如此強橫的戰鬥力?
這才十幾天,就打到明口去了?
哀兵必勝?
定南王縱橫疆場二十年,果然並非浪得虛名。
陳小九看著阮良那張焦慮不安的臉,手指有韻律的敲著桌子,計較片刻,說道:「阮兄讓我怎麼幫忙?」
關鍵的時候到了!
阮良眸子射出期望的光芒,直勾勾的盯著小九,起身作揖,「請國公大人援兵助我力克強敵,安南舉國上下,定然不敢忘記國公大人的恩德,怨為國公大人修葺金身,世代供奉。」
這廝,又來這套呀!
什麼供奉金身?那都是虛名,我小九名聲如日中天,還在意那點虛名?
陳小九示意阮良坐下,嘆氣道:「阮兄,咱們的交情深厚,我也不會瞞著你,實話對你講,自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猜到了你請求援兵的本意,而我暗中也準備好了人馬,只想留阮雄多玩幾天,最後再給阮兄一個驚喜。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啊。」
陳小九話風一轉,重重嘆氣道:「誰能想到突厥不顧道義,會強行南下,襲擊大燕呢?洪山速敗,二皇子臨危受命,北上抗敵,再加上櫻木帶著一萬士兵東出倭國,京城中兵力空虛,除了二千五城兵馬司的少爺兵,就再也無兵可用,我就算想助阮雄一臂之力,也是有心無力啊。」
「這……這可如何是好?」
阮良一聽傻了眼,重重的嘆了口氣,頹然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陳小九搖搖頭,沉默不語,眸子泛著同情之色,斷不似作偽。
阮成保比他父親更加的精明,見陳小九歲不答應,卻又不趕人,自然知道小九是有些想法,出列跪倒在小九面前,三叩頭,說道:「素聞國公大人足智多謀,有移山倒海之力,安南危機,還請國公大人出手相助,只要能解了安南之危,阮成保願做牛做馬,侍奉國公大人左右。」
「這……哎呀,這可使不得。」
陳小九暗贊阮成保是個妙人,假意虛扶,慚愧道:「阮將軍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弄得生分了。」
「不!國公大人若不答應,我就不起,情願跪死在這裡。」阮成保身子穩如磐石,倔強的說道。
陳小九是純粹的虛情假意,不然阮成保就算真的是塊大石頭,也能被小九給舉起來扔到門外去。
他假意扶持不起,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嘆息道:「阮將軍這是在逼我啊。」
「求國公大人鼎力相助。」阮成保硬邦邦的叩頭。
阮良一雙哀求的眸子也在小九身上亂飄,若非顧忌身份,他都有心跪下去,磕上幾個頭。
「哎,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只是……只是太過冒險了些。」小九見時機一到,斷斷續續的抖出來包袱。
「啊?國公大人直言無妨。」阮良一聽小九鬆口,急忙催促。
陳小九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寧都發兵,長途奔襲,直撲明口,與定南王決一死戰。」
「這是一條好計啊?」阮成保道:「可國公大人為何會如此為難?」
「對你們而言是救兵,但是對大燕而言卻是昏招啊。」
陳小九將阮成保拽起來,指著桌子上的地圖,解釋道:「寧都大軍若率兵遠赴明口,則寧都空虛,而平州與寧都相距甚近,若是平州軍曹金德趁著寧都空虛,率領大軍攻克寧都,大燕失去了寧都這面屏障,節節敗退,加之京城無兵,必然岌岌可危,到時候,恐怕大燕腹背受敵,也將陷入困境吧?」
此乃實情,大燕斷然不會冒著王國的危險來拯救安南,阮良聽在耳中,痛在心裡。
阮成保眼珠轉了幾轉,才疑問道:「陳大人,我聽說寧都鐵甲營與寧都府兵十分厲害,以三萬精兵就將寧都守衛得固若金湯,而如今寧都有八萬大軍,分兵討伐定南王,還不至於守不住寧都吧?」
此言一出,讓阮良瞬間清醒,望著小九的眼睛,充滿了疑慮。
這個阮成保倒是個精明的傢伙,不那麼容易擺平呀。
「阮將軍倒是對寧都形勢了如指掌呀!」
陳小九嘴角上挑,帶著冷笑,說道:「阮將軍帶兵多年,也是一員大將,應該曉得兵貴精而不貴多的道理,寧都守軍雖有八萬,然不過虛張聲勢,能用者,不過仍是這三萬精兵!我如果將這三萬精兵調往明口,萬一寧都有失,我該當何罪?假如三萬精兵留守寧都,另外那五萬烏合之眾馳援明口,也無異於送死,去之何用?仔細權衡,當真兩難啊。」
阮良與阮成保登時傻了眼,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又齊聲向小九拱手,「請國公大人想些辦法。」
「哎!這……」
陳小九圍著屋子走了兩圈,嘆息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派遣三萬精兵直撲明口,只是風險極大,我也不敢獨自一人決斷。我看不如這樣吧,阮丞相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宮中見皇上,聽聽皇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