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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駿看著那封密信,喜不自勝,「大燕有了鐵甲營,真是百姓的福氣,相信半月之內,鐵甲營定然可以攻克岩都,用兵鋒踐踏城池,一舉清剿所有餘孽!」自從當了皇帝,他思想上居然有了轉變,為了一統天下,居然也不再『婦人之仁』了鍾斌、鄭平、劉嵐等人隨聲附和,然花無意、林中則卻俱都搖頭「怎麼?朕說得不對?」燕駿一臉糊塗,「這是花將軍說的,可不是朕說的,你們不能冤枉朕!」
眾人哈哈大笑
花無意搖搖頭,捋著鬍鬚,說道:「玉兒考慮的還是有些淺顯了,她僅知道兵,而不知人心呢!」
「朕也不明白呢!」
燕駿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道:「這時候不一鼓作氣,又該如何?」
林中則說道:「人在絕望之時,心中執念最大,怨念最重,萬念俱灰之際,往往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能量,所以,越到收尾階段,越不可強群攻」
陳小九也接口道:「鐵甲營士氣正勝,兵鋒所指,所向無敵,但征戰至今,已經疲乏殆盡,就是靠著血勇之氣和軍威在撐著,現如今拼殺這半月有餘,彈藥早就耗光,加之岩都守軍已經瀕臨絕路,若是交戰,鐵甲營一定會勝,但覺對是慘勝,得不償失呀!」
「有理!有理!」林中則、花無意連連點頭
燕駿、鍾斌等人也恍然大悟
陳小九笑笑又道:「其實,這些事情房齡都是想得通的,所以才有合圍而不急著進攻的事態,而花如玉之所以派發這封密信,就是想要皇上的口供呢!」
「要我的口供?」
燕駿拍拍頭,「我真是被你們繞糊塗了」心想著皇帝真不是好當的,哪有仗劍走江湖來得舒坦呢?
陳小九道:「鐵甲營之所以沒有急著進攻岩都,擺明了就是想要文勝了,不戰而屈人之兵,但這需要皇上的首肯」
燕駿好奇道:「怎麼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陳小九道:「人被逼到絕路,才會怨氣衝天,假如給他們享受榮華富貴的希望,他們還會與你傻傻的拼命嗎?」
「怎麼給他們榮華富貴?」
燕駿說道:「難不成讓他們投降表忠心,然後等著咱們大軍撤離,再給他們官復原職,繼續作威作福?」
「官復原職是可行的,但只要不在原地,他們又如何作威作福?」陳小九若有深意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燕駿聽出了一點門道,但更多的還是糊塗陳小九若有深意道:「窮則變、變則通,定南王手下的忠勇之將臣甚多,但大多都在連番交戰中或死、或降,剩餘那些鼠膽、偷生之輩,才會僥倖逃生,困守岩都,以便決一死戰,他們現在團結起來,也僅僅是為了抱住自己的命而已,與大義何干?」
「所以,濾清了他們的真實想法,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陳小九品著茶,淡淡道:「那些鼠輩不就是擔心被砍頭,禍及家人嗎?哼……他們都是一幫小魚小蝦,殺了他們反倒落得一個弒殺狠毒的罪名,咱們就給這些鼠輩留出後路,又能如何?但是,留下他們可以,甚至給他們榮華富貴也可以,但有一點,他們一定要舉家遷徙調至京城來做官,隨隨便便安排到國子監、鴻臚寺,或者在各尚書府擔任副職,還有什麼難的?」
「妙!妙哉!」
林中則拍手稱快:「只要他們進了京城,一個個哪裡還敢翹尾巴?還不得老老實實的順從皇上的號令,保一家人的性命?」
花無意也點頭,「此計甚好,大燕將士的命各個珍貴,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才為上策」
小白公子等人也無異議!
燕駿攥緊了拳頭,說道:「他們會相信咱們是真的招安嗎?」
「為什麼會不相信?」
陳小九說道:「前有房齡投誠,後有馬武、王飛虎、朱治山順降,而且他們都是大燕的頭號敵人,尚且能為大燕原諒,收為己用,他們一幫酒囊飯袋,無片計獻出,身無殺戮之恨,為何對投誠大燕保持戒心?」
「再者,房齡、馬武、王飛虎等人俱都是廣有勢力之人,分量極重,岩都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看著房齡三人的臉色行事呢,只要房齡、王飛虎、馬武釋放出善意,還不是一呼百應之舉?皇上如果能發一封赦令,讓房齡帶進岩都,那眾臣一定會趨之若鶩,爭相投誠,眾臣離吳桐而去,那南方小朝廷也就徹底垮塌,不攻自破」
「恩!很好!」
燕駿搓著手掌,毫無帝王的威儀,一臉萎縮的笑,「朕這就寫一道赦令,派南公公加急趕往岩都,一刻不得拖延!」
他立刻與小九、小白公子商議,起草赦令,蓋上璽印,吩咐南公公帶著侍衛,快馬加鞭,直奔岩都***********
解決了這樁大事,眾人俱都輕鬆了許多
看著燕駿又陷入悲傷,陳小九挑著話題,故意詢問小白公子,「北疆戰局現在如何了?」
燕駿立刻被勾起了興趣,與花無意、林中則一起望向小白公子小白公子眉頭輕輕蹙起,一字一頓說道:「突厥右賢王多格能征善戰,有勇有謀,我軍與之交手五次,三敗二平,死傷三萬餘士兵,若非多格忌憚巨角弓手的實力,還有葉吟風的謀算能力,不敢冒進,恐怕早就深入中原腹地了」
「多格居然會如此厲害?」小九聞言,一下就呆住了燕駿、花無意、林中則也由悲傷轉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