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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斯微笑著將他的話翻譯給李普聽,這讓本來有些不敢喝烈酒的李普不由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喝過烈酒,但是這一次,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並且還吃了好些蘋果卷。然後和帕克斯以及德國老人說這話,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很難想像會有德國人對我們這麼好”李普在睡之前還嘀咕了一句。但是德國老人聽不懂,他好奇的看著帕克斯,希望能夠得到翻譯。帕克斯上尉如實的告訴了他。
“對於你們來說,我們現在算不算入侵者呢?”帕克斯上尉接著李普的話說著,“現在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和一群軍人一起,以這樣的形式進入德國。”他看著老人,覺得他就像是所有普通的歐洲人沒有什麼兩樣,在他的身上絲毫看不出法西斯帶來的狂熱,或者對德國納粹的那種盲目的精神追求。他只是一個遲暮的普通的歐洲老人,無所謂國界。
“不,小伙子,其實我也曾經是名軍人。我知道戰爭是什麼。”老人微微的斂起了笑容,“我的兒子很愛這個國家,所以他參加了黨衛隊,並且和你一樣升到了上尉軍銜。但是在諾曼第的時候,他就死了。但是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好遺憾的,我不會勸阻他去參軍,這是他的選擇,就像我當初選擇一戰一樣。只是我幸運的沒有死而已。”
帕克斯點點頭。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酒杯,看了看李普,又看了看壁爐中的跳動的火焰。
“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樣話的德國人”帕克斯愣了半晌,不由抬起頭對著老人微微一笑,然後舉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酒,“我聽過很多關於這場戰爭的事情,還有原因。是戰爭總得死人的。但是我的任務就是保證我連隊的人不為這場戰爭送命這就是我的任務”
老人不禁看了看帕克斯上尉,然後笑道:“這也是我聽到的最動聽的關於戰爭的話題。我記得曾經也有一名軍官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也是美國人。真不知道他現在還活的好不好。在聖誕節的那天,不管是我們還是敵人,都在陣地上狂歡,然後喝酒。誰也沒有開槍,我們享受聖誕節帶來的和平和歡樂。沒有炮彈、沒有進攻的哨聲、沒有慘叫和鮮血。我們都喝多了,然後一名美軍軍官抱住我的肩膀,然後說了一句和你現在說的一樣的話”
帕克斯上尉一聽,不由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道:“恐怕當時會有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那名美軍軍官叫什麼?對此我還是保留一點點好奇的心思。”
“歐瑞克?本?帕克斯。”老人說出了美軍軍官的全名,這顯示了他對這名美軍軍官的尊重,而實際上,這名美軍軍官在當時也是兩軍中的一個傳奇。因為他在隨後的戰爭中的一件事情,“一名優秀的軍人,常懷著仁慈的心地軍官。”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身邊的這名上尉軍官的表情。帕克斯這時候的表情顯得非常的怪異,是的,他從這個德國老人的口中聽到了他父親的名字。這是一個巧合還是什麼?或許是同名同姓的人?帕克斯沒有追問。他對這個父親感覺很淡,這個便宜父親,他一直不太感興趣,原因來源於這個軀體本身中的記憶,粗暴、甚至虐待妻子,對原本的帕克斯也沒有好臉色。
“他在一次的進攻戰中,救了一名德國小女孩,結果自己被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打傷了。但是他仍然堅持將這個小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當時我就在旁邊,我瞄準了他,但是我沒有開槍。原本這在戰爭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我看到小女孩的臉的時候,我深深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老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救了他,幫他包紮,並取出彈頭,送他到安全的地帶。其實也只是因為那一晚我和他喝過酒,還有他說的那一句話”
帕克斯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有些消化不了老人的話,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父親,一個在戰爭中救了一個小女孩的父親,會是一個脾氣暴虐的人,會是一個折磨妻子和兒子的男人,他感到有些複雜。
“你在胡說什麼?”老婦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另一個屋子裡走了出來,她對著帕克斯微微笑道,“上尉,房間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只是有些簡陋”
帕克斯上尉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非常感謝,夫人”說著就站起了身,對著老人點頭笑道:“非常動人的故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您說的那名軍官讓人敬仰,但是您的行為,也讓人欽佩萬分,這對我來說,是寶貴的財富”說著伸出手和老人握了握。
老人鬆開手,然後搓了搓笑道:“我這個故事說給很多人聽過,但是你是我說起的第一個美國人。祝你好運,上尉也別完全放在心上,就當一個善意的童話”
帕克斯上尉點了點頭。然後這才轉身隨著老婦人走進了房間,一張放著單人床的簡陋的房間。但是很整潔。帕克斯透過門縫再次看了睡在壁爐邊的李普,這才躺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帕克斯被敲門聲驚醒,是李普等候在門外了。他對著帕克斯大叫著:“長官,我們要出發了”聽聲音,他的精神頭很好。實際上也是這樣,帕克斯見到他的時候,他顯得神采奕奕,儘管看起來眼窩還有點陷進去,但是已經不發燒了,只要再吃幾次藥,估計就會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