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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這個石廷柱本來就是被他爹派到他們李家來臥底的呢?這可說不定。而他爹,又是誰呢?李瑩雖然對東南各省的官員知道的不少,可是游擊實在不是什麼大官,就光一個浙江省,朝廷便有好多位游擊將軍,何況這些人也不是長期不動的,今天你被調來,明天他又被調走。李瑩雖然消息靈通,卻倒底不是吏部官員,自然也就沒辦法都知道的那麼清楚。
小樓里的燈全部熄掉後,李瑩與俞仁也跟著離開了朱家。
李瑩一回到石慶生的住處,便馬上將全城的眼線都調到了城東這一片來。讓他們時刻要注意朱家小姐的動向。只要一見朱小姐出門,便馬上來報告。從昨晚那兩個丫頭交談得來的信息,李瑩認定就在這一兩天,朱小姐一定會跟石廷柱會面。而且很可能會與他私奔。要是自己不乘他們走前盯上,以後要想再找到石廷柱,那可就難了。
李瑩的判斷一點也沒錯。不到午時,被派到朱家負責盯稍的人便回來報告,說是發現朱小姐帶著一名丫頭出門去了。
“是坐車還是坐轎?”李瑩忙問。
“沒坐車也沒坐轎。是走路的。”那人道。
“可有見她們帶了包裹之類?”
那人又搖頭。“看起來像是要上街買東西。”
李瑩沉思了,“不是說要私奔嗎?怎麼什麼也不帶?而且還是走路的。”李瑩小聲的嘀咕道。
“是啊!越是私奔,當然越要隱蔽,要掩人耳目嘛!不然怎麼叫私奔。
私奔可也是項技術活兒,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了的。一看你就知道,沒有私奔的經驗。”俞仁在一旁打趣道。
“咱家小姐不就等著俞相公您開口呢嘛!您何時帶我們小姐私奔啊?”一旁的鶯兒忍著笑,插話道。聽慣了俞仁的這種俏皮話,鶯兒現在也喜歡偶爾學著他的口吻,調侃他一兩句。
李瑩瞪了俞仁一眼,又罵了鶯兒一句,“就你貧嘴!”她在手下面前,還是儘量的保持著形象。
“虎子,馬上給我們準備兩匹快馬。”李瑩說著,匆匆進屋,換了一身行頭,還在臉上粘了些鬍子,看上去完全變了個人。就算是熟人撞見,也不見的會認出來。俞仁也被推時屋子。出來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腰裡還佩了把刀,看上去倒有幾分保鏢的氣質。
“又不帶我去啊?”鶯兒見兩人已經打扮停當,而且只叫了兩匹馬,便知道他們又把自己撇下了。
“你不是說我們要私奔嘛!當然不能帶你。”俞仁向鶯兒擠著眼道。
“我們這次去跟蹤朱小姐,很可能會遇到石廷柱。你又不會武功,去了會很危險的。”李瑩道。
“誰說我不會武功啦!我昨天剛跟虎子學了。你看,這是白鶴亮翅,這是童子拜佛,對吧!”說著,鶯兒認真的做著兩個招式。
俞仁點頭讚許的道,“嗯!鶯兒這兩個姿勢做的不錯噢!要是有選美比賽的話,一定可以拿第一。”
鶯兒橫了俞仁一眼,“誰要跟你說話!”
“好好,不說話、不說話!”俞仁一面說,一面向外走,他還真有些怕了這小丫頭。
李瑩走過鶯兒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聽話,我們都走了,這院裡的事可就都交給你了。我們保證很快就回來。”
說完,李瑩也出門去了。她與鶯兒雖然名義上是主僕,其實鶯兒從七八歲的時候便一直跟在她身邊,兩人一向形影不離,倒是比親姐妹還要親上幾分。所以,鶯兒才敢在她面前說話如此隨便。
兩人按著在朱家盯梢人的回報,向著朱小姐出現的街上行去。還沒到地方,便見又一名盯梢的少年匆匆跑了過來。幾人趕緊走到街角。這名眼線告訴他們,朱小姐與她隨行的丫頭已經坐上馬車,出東城去了。
兩人心中一驚,趕緊跨上馬,向著東門追去。
還好,寧波府因為靠海,時常下雨。地面本不很結實,兩人一出城門便看到地上馬車新壓出來的兩道車軌。有了這車軌引路,他們倒不急了。於是兩人放慢了速度,按正常趕路客人的速度。
為怕不小心趕到朱小姐的前面去,他們有時候還故意的在路邊停下來,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再繼續趕路。
才出城門不遠,李瑩便感覺到被人盯上了,俞仁卻渾然未覺。因為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也沒這方面的經驗。
在路邊小憩時,李瑩悄悄將這個發現告訴了俞仁。
“是誰呢?”俞仁小聲的問。
“好像就是石廷柱自己,還好咱們化了裝。不然,這一暴露行蹤,石廷柱必然望風而逃,想要打探出他背後的主使,就難比登天了。咱們最好裝作不知道,看到朱小姐的車軌停來後,咱們再繼續向前趕一段路,然後再悄悄的潛回來就行了。”李瑩道。她顯然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
被李瑩一點醒,俞仁果然發現,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人,這人也騎著馬,頭戴一頂大大的竹笠,笠帽的帽沿壓的很低,看不清他的臉。這人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接近,也不遠離。他們坐下來休息,那人便也坐下來休息。他們一動身,那人馬上也跟著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