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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北平城也處在風聲鶴唳的邊緣。
岡部幾乎可以肯定,沉寂了一年多的國民黨軍統部門正在頻繁活動,他們的電台深夜向外拍發電報。電台監視部門把電文內容傳到了情報科,情報科又把完全看不懂的電文遞交給了司令部斟酌。
“我認為非同小可!”
岡部看了半天,亂碼,一片亂碼,“情報科說,這是鳳凰山的發電手法。我就奇怪了,楊越難道把他的觸角伸進了北平?”
“確定是軍統的電台活動?而不是鳳凰山?”岡村也意識到了什麼,“又或者,是軍統和鳳凰山聯手?這不可能!國共聯合那是障人耳目,他們在背地裡互相拆台,誰也容不下誰。國民黨的特務機關怎麼可能和共產黨的武裝份子有聯繫?”
“的確讓人匪夷所思!”岡部搖了搖頭,“無論是活動跡象,還是電波的強弱。專業的監視部門是不會搞錯的。發電的電台,就是原本銷聲匿跡了的軍統北平站所有。鳳凰山也有情報部門,又或者,他們和軍統是有聯繫的。特高課一直的說法是,楊越地女人曾經是軍統北平站的行動組長。”
“只能這樣解釋了!”岡村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司令部的文件成堆,可他卻對著一封看不懂的電報無計可施。
情報科的偵破手段太弱,特高課有眉目,可也只能破譯一部分電文。
正在猜測敵電台為什麼突然開啟地時候,情報科又送來了一份緊急文件。
“呂向陽!?”
岡部和岡村湊在一起。把便條讀完,一頭冷汗“唰唰”地往下滴。是的,電文不能破譯,可是發報手法卻有端倪可尋。林雷因為在冀中的大潰敗和鳳凰山的異軍突起。情報科早就備有鳳凰山各電台地資料,更何況還是那支神秘的隊伍!電台監測部門在石家莊曾經不止一次捕捉到鳳凰山的來回電報,對於操靜岡口音的敵人特工部隊,在實際行動上他們或許沒有進展。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摸清楚發報人地情況,初四凌晨從北平發出的電報,所用電台並不是鳳凰山的,可是單單從發報的手法來看,卻正是呂向陽!
儘管呂向陽異常小心地沒有在電報的結尾堂而皇之地署上自己的姓名,可他下意識的操作手法卻仍然把他在北平的事實暴露無遺!
八路軍冀中軍區地鳳凰山軍分區,轄下部隊“敵後武工隊”。他們常年在石家莊的控制區域內製造恐怖事件。暗殺、綁架、偷襲、破壞。最讓華北日軍記憶深刻的,便是一一0師團前師團長桑木崇明中將和他的大半個司令部覆滅的歷史。軍方對他們束手無策,一度咬住他們的情報部門,因為勢單力薄也是一籌莫展。
這支神秘的武裝力量,傳言是鳳凰山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楊越的正規軍,其戰力尚且讓皇軍都自嘆不如,可以想像,他的特殊作戰部隊,又是一個怎樣地概念!
岡村寧次心裡忽然涼了半截,這個時候。北平城內突然出現了一支本該在石家莊出現的特戰精英。他們的規模不明、組成不明、目的不明,除了“呂向陽”這一個名字,情報科甚至都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達的北平。
“送達?補充?調整?”岡部還在念著那一片亂碼,在特高課地破譯人員友情協助下,他目前也只能念叨這麼幾個詞:“貨物?五?望遠鏡!?該死!這他媽到底寫地是什麼!?”
岡部憤怒地把電報拍在了桌子上。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盲人。耳朵里聽到了槍聲,子彈在他的頭頂亂飛。可是,他就是睜不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年多,從鳳凰山在冀西山區里打游擊算起,整整三年半地時間。期間,特高課打入鳳凰山內部的高參被幹掉,情報科的特務人員還沒有踏入鳳凰山的勢力範圍,就被游擊隊揪出來擊斃。在皇軍力有不逮的同時,他們的特戰分隊殺到哪裡都是一片腥風血雨,面對這樣的對手,軍方和特高課居然抓瞎了三年半!
呂向陽戴著一頂高腳帽,雙手插著口袋悠閒地看著面前的巡邏隊急匆匆地從茶館門口路過。馬路對面的“日中友好”旅館裡,木正地坐在櫃檯的後面,戴著一副平光眼睛悶頭算帳。進進出出的房客,每一個看上去都那麼像模像樣,扎著髮髻的日本浪人穿著東洋武士的傳統服裝在大門口罵罵咧咧,點頭哈腰的宋二狗,梳著油光發亮的平頭,穿著一身西裝,典型的一副漢奸模樣。臨街的二樓,有幾扇窗戶打了開來。它們面對的方向,隔著兩里地就是華北日軍的總司令部。
兩個“日本浪人”罵了好一陣,才悻悻而去。宋二狗對著他們的背影又賠了幾句不是,這才收拾收拾,抬腳進了茶館。
“老驢和老羊回來了!”
呂向陽年輕的臉上,寫著一副太子黨般的輕狂,宋二狗站在他的身邊垂著雙手、腰背微躬,活脫脫地一個低三下四的奴才。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旅館再說!”
呂向陽掏出了兩個大洋,看也不看夥計驚愕的表情,拂袖而去。
地下室里的肖蓉整理好了地圖和城防概略圖,在司令部的附近,她用紅筆標示出日軍的布防——番號、兵力、位置以及他們對突發事件的反應時間,事無巨細地展現在呂向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