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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陳啟超望了望其餘的二老,他有些莫名其妙,楊越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麼高深的問題。
“國家國家,顧名思義,就是國和家。”楊越笑了笑,沒等陳啟超開口,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俗話說的好,有國才有家,我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可有哪個朝代國沒有了,還會有家呢?滿清入關伊始,就有‘揚州五日’、‘嘉定三屠’,往遠點說,大元朝揮師南下,殺我漢人何止千萬?再往遠了說,想那五胡亂華時期,夷狄驅馬度陰山,將我漢人從四千萬屠至四百萬。那些時候,國滅了,家在否?如今,東洋鐵蹄已然妄想複製北方遠古蠻夷的做法,想滅我國人於屠刀之下,楊某敢問三老,到那時,國滅了,家,又在否?”
“這”
三老被楊越一通問話鬧了個臉紅脖子粗,吶吶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退一萬步講!”楊越端著茶一一遞給了三老,頓了頓緩緩地說到:“就算東洋小鬼在南莊不會趕盡殺絕,那楊某敢問,鄉親們終日在鬼子的刺刀下、凌辱下過著沒有絲毫尊嚴的生活,三老不知是否覺得對得起列祖列宗,將來,楊某是說假如有一日,三老得見前人祖輩,可有臉面向他們說起?”
楊越不等三老的反應,趁熱打鐵地繼續說到:“自古男子漢只有站著生,沒有跪著死!頭可斷,氣節不可亂!跳樑小丑膽敢犯我中華虎威,只要是中國人,都有責任拿起自己手裡的武器,去驅逐侵略者!除非”
“除非什麼?”陳老被楊越一通政治教育下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顯得有些亂了陣腳。
楊越嘴裡“嘿嘿”笑著,慢慢地度到了陳啟超的跟前,然後淡淡地說到:“除非,他想做一個漢奸!陳老,您說是嗎?”
“楊將軍!”陳啟超乍聽楊越指桑罵槐地話語,一激動就站了起來。
“鄙莊自古頂天立地,楊將軍最好收回您的言論!”
楊越臉上仍然笑著,心裡卻早就在大罵“他娘的”,這陳啟超不愧是個老油條。他這是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既想沾抗日的光,又不想出人出力。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陳老莫要激動,楊某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並無針對南莊的意思。”楊越繼續著政治攻勢,打一棒子給個蘿蔔他可是從小就玩透了:“只是眼看著鬼子就在跟前,與其我們在這裡喋喋不休,不如去問問貴莊其他人的意思?若是他們不願意加入我部,我楊越從此不再提一個字。若是答應,還請各位不要加以勸阻。畢竟,阻撓抗日這個罪名可不是在坐的能擔當地起的!”
楊越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要是這樣都不行的話,他絕對會不惜用武力威脅來解決這一問題!說到底,游擊隊今天的擴充是勢在必行的,在這件事上,楊越是有決心做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陳啟超沉默了,南莊的熱血青年不在少數,抗日氛圍與日俱增。如果按照楊越的說法去做的話,那今後的南莊還能剩下幾個壯丁?以後若是日本人反撲,留下了一群孤兒寡目的,南莊還怎麼立足?
可是,楊越說地也對,如果明目張胆地進行阻撓,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旁人安上個“漢奸”的罪名,這個罪名可是他這個糟老頭子承受不起的呀!
卷二 揚威鳳凰山 第十七章 壯大
“好,小老兒就依楊將軍便是。”在楊越的苦口婆心之下,陳啟超徹底放棄了掙扎。
“不過一切無須著急,小老兒已在寒舍備有薄酒三杯,還望將軍賞光!等午飯過後,小老兒自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陳老客氣了!楊越遵命就是!”
楊越呵呵笑著,這一次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動用武力畢竟有些見不得人,往後他和游擊隊還要在這十里八鄉混個臉熟,要是惹急了別人,指不定什麼柳村、林村的什麼人就徹底地倒向了鬼子。
飯桌上確實是個好談正事的地點,楊越的酒量很高,這都是以前在家裡和一群狐朋狗友們硬拼練出來的。素有一斤不暈,二斤的醉的響亮綽號。這酒過三巡之後,三老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他們看著楊越一杯接一杯地豪飲,佩服加震驚之餘,個個都拍著胸脯說要頂力支持游擊隊擴編的工作。直弄得胃裡撐滿酒液的楊越好一陣鬱悶,早知道這群老傢伙這麼看重能喝酒的漢子,那當初他幹嗎還要浪費那麼多的口水!
也許,還沒有一支部隊的長官能在他們面前如此拼命地討好他們吧!
陳啟超沒有食言,撤下酒席之後,三老就把各族的年輕人召集到了村邊的一塊空地上。先是幾位長老借著酒勁發了一通感慨,無非就是國破之擊,南莊應該如何如何不能讓祖宗失望之類的說教。楊越因為喝了點酒,不願意已一張紅面孔去面對日後的手下,所以乾脆讓秀才出面,給這些行將入伍的菜鳥們說上兩句。
哪知道
“都他娘的給老子聽好咯!”秀才一手垮著盒子炮,一手叉腰地站在了最高處,一句開場白差點讓楊越翻了個跟斗。
秀才清了清嗓子,瞧了一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的楊越和三老,回過頭繼續對著一群興致昂然的新兵說到:“打鬼子不比種莊稼,打鬼子是要出人命的!在這裡老子提前跟你們說好,誰要是沒膽,誰他娘就趁早給老子滾出來!老子的隊伍不缺那一個兩個的膽小鬼,大傢伙都是‘攜槍帶蛋’的,不象娘們一樣褲襠里少了個玩意。是驢子是狗,咱就拉出來溜溜!好了,老子的話就到這。想留下的,就給老子大聲地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