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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就不能到中東或者地中海買船,好節約點時間麼?”哈羅比不滿地說。
但基思顯然沒把自己的僱主放在眼內。他不溫不火地回答:“這樣做或許可行,但我們對船舶買賣都是外行,所以才需要馬克在比利時的關係。你也不希望花大錢買回來一艘會在半路上出故障的破船吧?”
被他這麼一說,哈羅比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應對。經過好一會兒的沉默後,他有點懊惱地說:“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沒有異議。”他頓了頓,接著道:“但你們要記住,這次行動必須成功!聽清楚了嗎?”
“請放心。”鄧詩陽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以充滿自信的口吻回答:“我們正是為此而來的。”
這是第九天的結束。
051 南非(拾貳)
更新時間2010-6-17 12:25:16 字數:2474
飛往索約的EMB-120支線客機在機場上空盤旋,為降落作準備。
塞姆勒早已被哮喘一樣的引擎聲搞得神經兮兮,現在總算鬆了口氣。他向座位旁的機窗轉過頭,趁飛臨索約上空時俯視這座闊別多年的城市。
和一九九三年離開時相比,索約沒有多大變化。在筆直的機場跑道四周,雜亂無章地散布著數以千計用泥磚和白鐵皮搭建的簡陋房屋,被蜘蛛網般的公路分隔成了一個個參差不齊的街區。灰濛濛的屋頂之間是棕褐色的黃泥地,上面點綴著少得可憐的樹木,令整座城市看起來就像塊巨大的苔蘚。
就在他望著機窗外出神時,EMB-120停止了盤旋,俯身開始向跑道下降。
索約位於安哥拉西北部的薩伊省,是座毗鄰剛果民主共和國邊境的港口城市。在一九九三年遭到內戰破壞前,一直是該國重要的石油港口。
二〇〇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安盟”領導人若納斯·薩文比博士被政府軍擊斃。同年四月,“安人運”和“安盟”簽訂停戰協議,前後歷時二十七年的內戰終於宣告結束。但長年戰亂造成了難以估計的損失,安哥拉的經濟和工業都遭到沉重打擊,各地基礎建設幾乎被破壞殆盡。
雖然近幾年安哥拉憑藉國內豐富的自然資源取得了一定經濟增長,但由於過分依賴石油和礦產出口,受到二〇〇八年全球金融危機影響,該國經濟狀況不斷惡化。大量基建項目被迫延期或停工,而且安國政府的經濟發展重心是羅安達和南方,所以索約的重建計劃一直遙遙無期,它的石油港地位已經被位於飛地的卡賓達取代。
屋頂鋪著波紋鐵皮的候機大樓外型依舊,但牆壁被粉刷一新,並且塗成草綠色,和當年相比可算是個不小的改變。
作為這趟航班唯一的白人乘客,塞姆勒很快被認出來。他剛走出機場門口,就有一個身穿四季褲和天藍色T恤的瘦小黑人青年迎上前,用生硬的葡萄牙語和他打招呼:“您是塞姆勒先生嗎?”
塞姆勒點了點頭。
“請給我您的護照。”黑人青年說著伸出手。
塞姆勒在上衣口袋掏出自己的護照遞了過去。
黑人接過翻開看了起來,期間不時抬頭打量對面的人幾眼。大約一分鐘後,他滿意地歸還了護照,然後恭敬地說:“是賈巴先生派我來接您的。”接著伸出手,道:“我來幫您拿行李。”
塞姆勒把裝替換衣物的旅行包遞給他,但放著現金和衛星電話等隨身物品的挎包繼續掛在肩上。
黑人青年帶塞姆勒走到附近的停車場,坐上一輛銀色三菱“帕傑羅”越野車,沿機場旁的主幹道向北駛去。
這是條索約市內屈指可數的柏油路之一,雖然路面狹窄又骯髒,路口也沒有交通燈號,但比起其它地方把泥地夯實的土路已經好了好多。
沿途所見,這座城市一片蕭條景象。路旁不時可以看見用鐵皮、帆布或者木板搭建的窩棚。衣衫襤褸的黑人隨處可見,他們無所事事地聚集在路邊的樹蔭下,一臉茫然地望著駛過的車輛。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帕傑羅”駛到一條連接市區和港口區的陸橋前。車子在迴旋處轉了個右彎,拐進另一條位於剛果河邊的公路,接著沿河岸向東走了大約三分一英里,再駛過一條坑坑窪窪的小路,在一個簡易碼頭前停下來。
碼頭左邊有個當地人的漁場,在河灘倒扣著幾條油漆已經掉得差不多的舢板,旁邊鋪滿圓卵石的堤岸上亂七八雜地晾曬著漁網。
當走近碼頭後,塞姆勒才發現右邊是個殘舊的港口,那裡有一排朽壞的木製防波堤直伸進河裡,盡頭停泊著一艘起碼有二十英尺長的白色遊艇,和靠在岸邊的小型漁船形成強烈對比。
白人出現在這種地方相當顯眼,但碼頭上的黑人似乎都心懷恐懼,不敢直視塞姆勒一行人,甚至在他們走近時刻意把頭扭到別的方向。
黑人青年走到船舷旁,把行李交給一名身穿白色Polo恤的黑人船員,接著伸手指了指遊艇。
塞姆勒向他點點頭,然後踏著跳板登上船。幾個黑人七手八腳地解開纜繩,遊艇緩緩離開碼頭,順著剛果河向大西洋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