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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槍外,小隊準備了大量撤退時用於阻延敵人的定向雷和煙霧彈,還有夜視儀、望遠鏡、對講機、急救用品、軍用口糧等非戰鬥物品。為了減輕負重,他們都是輕裝上陣,沒打算穿戴防彈背心和頭盔等沉重的防具。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堆放在穀倉一角的東西越來越多,裝備也逐漸備齊,但鄧詩陽遇上了一個難題。
由於每支槍都存在差異,新槍必須經過校正才打得准,所以每個射手拿到槍後都會進行歸零。其他人還好辦,他們對精度要求不高,歸零值也比較近,在穀倉內就能完成。但鄧詩陽需要精確射擊幾百碼外的目標,歸零要在更開闊的地方進行。
因此,他向哈羅比的手下打聽:“卡米里附近有沒有隱蔽,而且適合試射的地方?大約需要一片一百到一百五十碼長的空地。”
那個當地人想了一陣,回答道:“出城後一直向東,在省界附近有一片森林,那裡很僻靜,一天就能來回。但我建議您這兩天去,因為到了周末,城裡的人會去那裡野餐。”
“哦,謝謝。”鄧詩陽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找了個雷射歸零器,大致校正了瞄準鏡。跟著比對包裝盒上的批號,篩選出同批次的彈藥。再找來一疊白紙,用圓規在上面畫了兩個直徑分別為一英寸和兩英寸的同心圓,然後用麥克筆在圓心位置畫了一個醒目的黑點。做好靶紙後,他又在農場內找來一個行軍背包和一條厚毛毯,以及一些圖釘、筆和尺子之類的東西。
準備工作完成時已經到了下午。他走到廚房,拜託負責做飯的胖大嬸明天早上為他準備一份可以外帶的午餐。他打算在校槍時順便進行一次野餐。
第二天早上九點,鄧詩陽開車離開卡米里,向北駛進通往丘基薩卡省的六號公路。
平坦的路面上已經灑滿陽光,顯示這又是炙熱的一天。他看了眼空蕩蕩的公路,用力踩下油門,飛快地向省界駛去。
當太陽還沒升到最高時,日產“途樂”離開了公路,沿一條泥土夯實的小路向南開進山區。彎曲的公路越來越顛簸,森林愈進愈茂密,路旁的樹木一動不動,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鋪滿灰塵的葉子,森林的生氣仿佛已經和水分一起被蒸乾,顯得死氣沉沉。
正午時分,他把車停在一片稀疏的樹叢旁。剛打開車門,撲面而至的熱浪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他脫下太陽眼鏡,擦乾淨鏡片上附著的水氣。然後打開儲物箱,拿出一個放著燻肉三明治的塑料餐盒,和一個裝滿咖啡的保溫瓶。
他又在駕駛室坐了一會,在冷氣的清涼中吃完午飯,才慢騰騰地下車走到車尾,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長長的槍袋,一個軍綠色背包和一條捲起的毛毯。他在槍袋裡取出步槍,然後背起背包,提著槍和毛毯走進森林。
十分鐘後,他找到一塊開闊的空地。他放下槍和毛毯,在背包里拿出一個Leupold_RXB-IV雷射測距望遠鏡,逐一測量對面樹木的距離,最後選定了一棵位於一百多碼外的高大破斧樹。
他放下背包,背起槍走到大樹前,在衣袋掏出一張靶紙,用圖釘固定在樹幹大約五尺高的位置。然後走回放背包的地方,藉助測距儀把背包挪到靶子正前方一百碼的位置,跟著把毛毯攤開鋪在背包後面。
他檢查了步槍的瞄準鏡,確保仰角和風偏的修正旋鈕分別指著“1”和“0”的位置。然後裝上彈匣,在毛毯上趴下,把槍架在背包上,跟著調節瞄準鏡的焦距修正旋鈕,使棕褐色樹幹上的白色靶紙變得清晰。
鄧詩陽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打開保險,彎起右腳,微微改變了身體姿勢,等呼吸變平順後,瞄準靶紙中心的黑點扣下了扳機。
“嘭嗖——”消音器發出尖細的響聲,一發七十七格令重的比賽級空尖彈頭穿過靶紙右上角,鑽進堅硬的樹幹中。
他又開了兩槍,然後挾著槍走到小樹前。
只見三個彈孔都集中在靶紙右上方,有一個離得有點開,另外兩個在距離圓心大約一英寸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小小的“8”字。
他拿出筆,把彈孔逐一圈了起來,然後用尺量了一下。這才確定彈著點比瞄準點高了一英寸,向右偏了大概半英寸。
他走回射擊位,仔細地調節了瞄準鏡的仰角和風偏修正旋鈕,然後又開了三槍,打完再次走到小樹前。
這次的彈著點和圓心齊平,但稍微偏左,彈孔群在小圓圈的邊緣外側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形。
他換了張靶紙,走回去調節旋鈕,然後繼續射擊……
他不斷調節和射擊,一共打光了兩個彈匣,用了五張靶紙,直到射出的子彈全部準確無誤地命中小圓圈內為止。
鄧詩陽現在對這支槍很滿意。他掏出一把六角形螺絲刀,鬆開修正旋鈕上的螺絲,接著小心地轉動刻度盤,把仰角修正旋鈕的刻度盤對正“1”,再把風偏修正旋鈕的刻度盤對正“0”,然後擰緊螺絲。
歸零完成後,他把用過的靶紙燒掉,又撿起彈殼裝進一個紙袋。當確定除了樹幹上的彈孔外再沒有其它東西留下後,才收拾東西離開森林。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最後一個星期。經過兩個多星期的準備後,出發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