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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南點點頭,道:“進府,用膳。”
知道人回來的老管家準時把早膳備上桌。
混軍營的男人食量大的讓人害怕,別看翟南寬肩窄腰,沒幾兩肉,也是吃了兩大碗白粥三個大肉包才停口。
漱口後,翟南想起那個小孩,問劉念:“翟律在軍營如何?”
“沒架子,這還沒幾日就和軍中將士稱兄道弟了。”
翟南提點道:“他入了軍營,就是一名普通士兵。”
劉念錯愕,稍即醒悟:“屬下知錯。”
翟南道:“該敲打還是要敲打。”與此同時他又想起王琛,劉念用在戰場殺敵不錯,應京這個小地方當真是委屈他。
心腹還是那個你一個眼神就知道怎麼做的人好用。
劉念意識到自己又做了錯事,趕緊將功補過道:“東西找到了,可要現在送過去?”
翟南向來是選時不如撞時的性子,當即便同意道:“那便去看看這陸家是個怎樣的龍潭虎穴。”
讓人把東西搬上馬車,翟南換了件玄色長袍打算出門時,老管家忽然找到他道:“王爺,朝雲姑娘約您在暮憶樓見面。”
“可有說是何事?”
“只送來一句口信。”
有件事皇帝說錯了,平巫亂最大的功臣不是他翟南,而是這名女子朝雲,單憑此點,翟南就不能失約。
馬車臨時改了道,朝遠離國公府一炷香車程的暮憶樓駛去。
若說好事成雙,就不得不提無時不湊巧,翟南許是今日不宜出門,剛踏進暮憶樓就撞見他原本打算拜訪的正主。
作者有話要說:
先劇個透,下章正式見面。
第6章 6
一群五陵年少,個個綠鬢朱顏,而身穿墨色圓袍衫,淡然微笑的青年最是顯眼。
他靜靜坐在那,未置一言,好似那被慎重珍藏的溫玉,讓人望而遠之,偏偏那抹□□又最吸引人。
只此一眼,便知那畫像才描摹本人萬分之一的風采。
翟南本不至於一進門就關注到陸池,實因這些個白面少年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何況翟律還第一時間看見翟南。
翟南是被翟律那一嗓子王叔嚇到,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看見陸池。
他有一瞬間的愣怔,還沒擺正自己的態度就突然看見要一生一世的人,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而趁著他神遊時,翟律等人已經離席走了過來。
“王叔。”
“王爺。”
迷茫只在他臉上一閃即逝,還未來得及等人細究就已經不見蹤影,翟南背著手,目光從六位少年身上掠過,落在最後面的陸池身上。
視線對上,翟南才發現陸池的雙眼遠比畫像要來的清澈。
陸池見他看自己,淺淺一笑,揖禮道:“見過王爺。”
翟南輕咳一聲,道:“免禮。”
惡名昭彰的南王還不知自己已經被調戲了。
翟律眨了眨眼,故意問道:“王叔可是來找阿池?”
雖然他的後半行程陸池才是目的,可翟南也知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未來夫人的臉,僵著頭皮點頭。
翟律比自己找到對象還要開心:“既然是王叔找你,你便先去忙吧,日後再聚。”
陸池笑了笑。
“先隨我上樓見個人。”翟南丟下這句便邁開步子上樓梯,陸池沖幾位少年俯首揖禮,緊隨其後。
早膳的時間已過,二樓並無多少客人,走動的更少,那沉穩的腳步聲像踏在心上,陸池不由暗想:“想握住你的手。”
他的心開始膨脹,誰也沒預料到的見面,像命運無意間撥動那名為相守的棋,他們終於有了交集。
陸池絕對想不到他剛嘗到一點甜頭,命運就迫不及待地對他當頭一棒。
翟南要見的人不僅是位女子,還生有傾國之色。
還未盈滿心頭的甜轉瞬翻成一大缸醋,若非他控制得當,只怕是當場就要將面前的人淹死。
對方看翟南的眼神陸池太過熟悉,那是想藏也藏不住的愛慕。
然而對方也是與他剛照面,就摸清他的底。
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比的是誰先崩壞,可都是修煉多年的老臉皮,一個比一個淡定。
朝雲先恭恭敬敬把人請進雅房,趁著斟茶的時機笑道:“王爺從未在朝雲面前帶過外人。”
一句外人即把陸池隔開,又顯得她和翟南的親近,換做他人定會以為他們交情不淺,可陸池縱使這樣認為,也沒想過把人讓出去。
陸池也笑道:“昔日我與王爺的事還未定下來,男女有別,貿然見面有失姑娘名聲。”
你和王爺有交集,我和他也有過去,你來我往,第一回 合平手。
翟南:“…”在某方面很是耿直的王爺硬是沒明白怎會是這個走向。
朝雲在翟南對面坐下,打趣道:“王爺不給朝雲介紹介紹?”
陸池毫不見外的搶過發言權:“在下陸池,王爺即將過門的未婚夫。”他又轉過臉看著翟南:“這位姑娘好像不是很相信。”
翟南:“…”說的很對,完全沒毛病。
朝云:“…”說就說,把手放開。
陸池不僅沒放,還握的更緊了,手指從指縫穿過,摸索到翟南的掌心,他長年執劍,手心有一層繭子,可這絲毫不影響它的手感,若非他吝嗇連這點都不願暴露人前,陸池一定握過他的手慢慢摩挲,一點一點,觸碰每一道掌紋。
堅硬如鐵的王爺絕想不到陸池借著打壓的名頭吃他豆腐,很是無所謂的想,自己已經在樓下維護過一次陸池沒多大用處的面子,不介意再維護一次,便簡言意賅道:“半路碰見陸池,遂將他帶來見你,日後這杯喜酒還望你賞臉。”
朝雲簡直不敢相信,她和翟南相識多年,翟南喜男喜女她一清二楚,回京之初乍聞他要成親僅以為是無可奈何,她也終於有時間把人約出來仔細問一問,卻被告知“我的喜酒預算了你的那一杯”,這種心情不能夠用糟糕形容,簡直糟心。
朝雲錯愕問道:“王爺你…”
她的停頓包含的意思不明顯,卻很巧妙,所以聽者都懂了。
陸池暗中提起一顆心,只等翟南回復。
可他錯料對方的重要性,翟南選擇避而不談:“你找我是為何事?”
朝雲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她眨了眨眼,微笑道:“子譫說你受了傷,我擔心你,現在如何?”
翟南很客氣的回答:“多謝掛念,已無大礙。”
朝雲帶著一點期盼看著他:“以你我關係,何言多謝。”
“你我知交多年,確實不該客氣。”說完,他看了眼陸池,若非陸池一直注意他,這隱晦的眼神他還真不能捕捉到。
陸池覺得他應該雨露均沾,冷落翟南另一隻手很不應該,於是他自然的握住翟南的雙手,帶著埋怨道:“我說我搬到王府你非不同意,如今好了,朝雲姑娘都不相信我能照顧好你,我不管,下午我就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