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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食物用難民中“誘拐”的各種技術人員,雷震對他們抱有相當大的期望。
他不指望這些人為自己建造一座龐大的軍工廠。這根本就不可能,也不現實。他只希望,能夠在有限的環境下,利用一切資源,最大限度做到彈藥的自給自足。畢竟,與生產一輛最新型號的戰車相比,製造一發子彈所需要的技術和資源,實在微不足道。
“搜集一切可能的建築材料,以基地邊線為標準,儘快建造起一堵防護牆。還有,留出足夠的人手,保持全天侯戒備森嚴。”
這道命令並非多餘。
不知為什麼,雷震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昆明城中第一次接觸的時候,他就發現:電話里的神秘人,根本就是將自己當作一頭實驗用的小白鼠。
那些通過所謂任務才能獲取的食物、槍械。其實僅僅只是一種表面上的託詞。對方真正的意思,僅僅只是想看看:自己在無數瘋狂活屍的攻擊下,是否還能頑強地生存。
告訴自己基地的位置所在,是否出於同樣的理由呢?
聞訊而來的怪物,會有多少?
這次所謂的“善意幫助”,是否又是一次新地實驗?
沒人能夠回答這些問題。不管最終的答案究竟是生或死。無一例外都需要自己去證實…
直升機坪的周邊,環繞有數十幢堅固的軍用建築。除了一座設備簡單地塔台外,其餘的,不是空置已久的兵營。就是一些堆放著沉重袋裝水泥的小型倉庫。
在機場塔台的一隻柜子里,雷震找到了一份值班軍官的日常事務備忘錄。按照上面的記載:這本是軍方用做中途補給的臨時機場。留存在倉庫地大量建築物資,本是用於改擴建之用。只是當時撤退太過匆忙,這才不得已將所有東西全部放棄。
堅固輕便的耐火空心磚、標號極高的特徵種軍用水泥、就地取材的無主沙石…基座,已經連同原有地建築群一起,將所有身在其中的人們,全部裹合在在即堅實地懷中。
望著眼前這道足有三米多高的圍牆。雷震忽然想要苦笑。
他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原始的冷兵器時代。必須依靠修建堅固的城堡,才能稍稍得以安身。這是否意味著,地球文明正在倒退?
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目前來說,必須這樣做。
在武器不足地情況下。牆壁的作用,自然顯得越發突出。
這牆。還算不上十分高大。想要它能真正發揮實際地作用。還得在現有基礎上,堆積疊砌更多地東西。
雷震第一次發現:除了食品和武器,自己還需要更多的東西……
幾堆跳躍著鮮紅熾焰地篝火,在營地的角落紛紛燃起。從基地周圍撿來的死樹枯枝。成了其中必不可少的能量補充。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從口袋裡摸出厚實冷硬的麵餅。將之架在火堆旁仔細地烘烤著。很快。清冷的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了一股淡淡的糊香。
“給!拿著。”
充滿關懷之意柔婉清麗的女聲。把雷震從沉思中猛然驚醒。抬頭看時:卻見一塊微熱的麵餅,已經遞到了自己面前。而捏住餅端另外一角的,正是漂亮的聯邦衛視女主播黃玉琳。
雷震沒有說話。只是接過麵餅,狠狠撕下一塊塞入口中。默默地咀嚼著。
作為所有“子體”必須聽命的控制者,他必須比別人看得更遠,想得更多…
也許是感受到他那種略帶憂鬱的強烈思緒吧!黃玉琳沒有走開,只是撿了塊乾淨的地方盤膝坐下。靜靜地觀望著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幸運?還是悲慘?
與大多數死者相比,黃玉琳無疑是幸運的。畢竟,直到現在,她還活著。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從一堆骯髒粘稠液體中重新站起的可怕情景。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某種肉眼無法看到的力量,從虛空中捏合出自己本來的形狀。將之再次賦予新的生命一般。
對於來自雷震的命令,身為“子體”的她當然無法抗拒。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有著一種莫名的矜持。
來自於曾經職業而產生的潛意識。
很久以來,身在演藝圈內的黃玉琳都覺得:自己要比一般人高貴得多。畢竟,聯邦衛視首席主播的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剛剛復活的時候,她只覺得:與這些骯髒粗鄙的軍人呆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侮辱。但是她無法反抗來自雷震的命令。“子體”必須服從於“母體”,這是她根本無法改變的現實。
第一次吃人肉,黃玉琳根本就咽不下口。那股濃重嗆鼻的血腥,使她猛然生出想要嘔吐的強烈欲望。儘管胃裡直泛酸水,她還是找到雷震,要求給自己更換另外一份可以下肚的“文明”食物。
“吃不下?看來,你還不是很餓。也罷,就把你的這份,讓給別人好了————”
儘管對於這種粗暴的做法黃玉琳並不認可。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雷震的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第二天再次分發食物地時候,她幾乎是搶一般抓過配給自己的肉乾。急不可待地用沾滿唾液的牙齒。慌亂地將之撕開、嚼食。她再也不想顧及這肉的質量如何。也不想多問肉地來源究竟是人類還是某種動物。她只想在最短的時間裡吃飽,用最多的食物,滿足自己餓得快要發瘋的轆轆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