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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聞言,臉色不由有些陰沉難看。
自己奚落對方一番,卻被人藉機反諷。這小兒看似年幼,當真是伶牙俐齒之輩。
張良沒有理會趙王陰沉的臉色,繼續道:“至於外交禮儀,還請趙王諒解。張良拜父母,拜君上,拜先賢。但身為韓國使者,卻有三種君王不拜。昏庸無道之君不拜,亡國之君不拜,弱國之君不拜。”
大殿中的趙國大臣臉色狂變,紛紛怒視著神色淡然的張良,怒喝道。
“放肆,無知小兒,竟然口出狂言。”
“韓國派出這等無知小兒前來,當真是可笑、可悲。”
“大王,臣請將此人推出去斬首示眾,以示我趙國之雄偉。”
趙王聽著眾人的話語,望向張良的神色變幻不定。他揮了揮手,止住了眾人的喧譁之聲,陰冷地看向張良道:“好,敢在王宮之中與寡人這般說話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只是今天你若是不能給寡人一個交代,那就休怪寡人的長刀無情。”
張良神色淡然,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平淡道:“廉頗將軍率領二十萬大軍坐鎮南方,大王卻在臨戰之時派遣樂乘奪帥,甚至想要將廉頗將軍除去。若非昏庸之主,如何會做出這般蠢事。如今北方胡人十萬精銳騎兵入侵趙國邊境,而南線的數十萬大軍又全軍覆滅,趙國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大王落得這般境地,算不算亡國之君。我家將軍以六萬精兵起家,在短短月余挫敗秦魏趙上百萬大軍,更是覆滅了魏國數百年的國祚。如今莫將軍擁兵七十餘萬,帳下猛將如雲,為韓國開拓疆土千里。趙國此時的景象,如何能夠與之相比。此,不正是弱國之君。”
趙王臉色陰沉無比,看向張良的眼中閃爍著可怕的殺機。他雙手緊緊地按在矮案上,指骨更是因為太過用力而變成了白色。
此人,可怒,可殺!
趙王深吸了口氣,勉強平復了心中的殺機,聲音透著無盡的寒意道:“你,難道不怕寡人殺了你。”
張良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置於身前,滿臉倨傲地環顧四視,不屑道:“張良不過無名小卒爾,何惜這無用之身。大王若是殺了張某,不正是驗證了張某所言屬實。此次張某前來,是為大將軍向趙王下達戰書。大將軍聽聞趙國多悍勇之士,故而欲以五百人對陣趙軍千人,讓天下明白何為真正的悍勇之士。此戰趙軍若是能勝之,則我軍這就退出趙國疆土,並且三年內不刀兵相向。趙軍此戰若敗,還請交出廉頗將軍等人的家眷。”
趙王神色陰沉,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異色,揮手道:“侍衛,帶使者先行下去歇息,寡人要與眾臣討論一番。”
當張良被帶離大殿,趙王神色冷靜了下來,平淡道:“諸位愛卿以為,當如何?”
眾臣滿臉沉思之色,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相國沉吟了兩息,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躬身拜道:“大王,此戰的主動權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又為何要拒絕。對方既然提出要廉頗等人的家屬,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我們何不趁機探出叛變的將領名單,做出更好的布置。”
“相國此言甚妙,此戰我軍若是能勝,則可輕鬆退去這二十萬大軍,解了邯鄲城的危機。此戰縱然是敗了,那些降將的家屬皆在大王手中,到時還不是任憑大王處置。”
“不錯,大王若是略施恩惠,說不得還能讓他們叛變韓軍。到時我們里外夾擊,則韓軍必然大敗。”
“哈哈,未曾想到韓軍將領如此愚蠢,竟將這等重要的人質親手送到大王手中,真是天助大王成就霸業。”
趙王聽著眾臣的建議,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眸深處閃過可怕的殺機。
賊子,寡人可是會為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邯鄲城,數里外的一處營帳。
麟兒跪坐在莫塵身旁,小心地看向神色悠閒的莫塵,低聲道:“將軍認為,趙王會遵守承諾?”
莫塵臉上露出一抹玩味,輕笑道:“除非趙王腦子傻了,才會真的遵守這個承諾。到時候,他定然會趁機要挾,甚至對眾將領的家屬動手。”
麟兒聞言,不由愣在了那裡。
既然將軍知道,又為何。
難道!
莫塵抿了口茶水,雙眸深邃地看向大帳之外,輕聲道:“若是不擊破他們最後的僥倖,又如何能讓他們徹底為本將軍效力。至於與趙王的約定,那不過是個笑話罷了。這一次,本將軍可是為趙王準備了一份特殊的驚喜。一份,足以讓所有人銘記一生的驚喜。本將軍會讓所有人明白,武道極致可以敵國!”
武道極致,可以敵國?
麟兒神情微愣,有些驚愕地看向莫塵,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莫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並沒有為麟兒解釋什麼。
當趙王同意比試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輸了!
第87章 導演,他們作弊,不帶變身的啊!
半個時辰後,驕陽已經開始緩緩西垂。
邯鄲城下,一百米處。
一千身著血色全身甲的趙軍靜立在那裡,宛若一千個血色的大型鐵罐頭。他們一手持三十斤重的戰錘,一手舉著尺長的鐵盾,身上散發著難以形容的彪悍氣息,宛若從上古時代走出來的莽荒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