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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岸上狀態極差兩萬多蒙古騎兵，眼中閃過一抹不喜之色。身為蒙古勇士，一個個卻好似乞丐一樣，真是丟盡了蒙古人的顏面。
年輕人雖然心中不屑，但想到大汗的命令，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拱手道：“小王忽必烈，奉大汗之命前來迎接諸位。”
“嗚嗚。我們終於到了。”
“哈哈，我們等到了。”
河岸上的兩萬多蒙古騎兵先是沉默了幾息，隨後發出近乎瘋狂的大笑。更有人激動的滿臉淚水，顫顫巍巍地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向立於岸邊的大船飛奔而去。
人群中央，立著一位消瘦宛若竹竿般的老人。
他在侍衛的攙扶下，望著眼前不遠處的大船，雙眸包含激動的淚水，乾裂的嘴巴微微開合，久久無法發出聲音。
“元帥我們到了，終於趕到了。”侍衛滿臉激動，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到了，終於要解脫了。”那老人雙眸緊閉，兩行淚水緩緩滴落，呢喃道。
怕是沒有能夠想到，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就是曾經壯碩威嚴的元帥。
忽必烈望著下方瘋狂的蒙古大軍，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心中多了幾分震撼與不解。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讓鋼鐵般的蒙古勇士，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就在忽必烈不解的時候，一道身著藍色道袍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河面上。
“惡魔，是那個惡魔!”
“長生天在上，那個惡魔追來了。”
有人看到莫塵立於河面上的身影，頓時臉色蒼白不見血色。他們有人慌亂地向後退去，有人崩潰的軟到在地面，發出驚恐的哀嚎。
莫塵足尖輕踏波濤蕩漾的水面，周身方圓丈許的位置平靜一片。
不論多大的浪花席捲而來，一旦接觸到他周身丈許的位置，必然會悄然平靜下來，就好像被馴服的獵犬。
他望著騷亂的蒙古大軍，雙眸冷的好似寒冰，不帶絲毫的波瀾。
“帶上一顆人頭，本尊准許爾等登船離去。”莫塵聲音冰冷，透著無盡的寒意。他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真氣的催動下，卻清晰地在這片大地傳開，甚至壓住了大軍的騷亂，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人頭，登船離開?
眾人聞言，一個個神色茫然。
就在此時，一道悽厲的哀嚎將眾人驚醒。他們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蒙古戰士揮舞手中的彎刀，將之斬向了身旁的戰友。
他面容猙獰可怖，雙眸赤紅透著無盡的瘋狂，將身旁沒有反應過來的戰友梟首。
隨後，他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拿著戰友的頭顱向靠岸的大船跑去。
當他跑到黃河岸邊之時，撲通一聲對著莫塵跪了下來，高舉著手中的頭顱，滿是期翼地望著他。
莫塵神色冰冷，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上船。
那人看到莫塵的動作，神色充滿了無盡的驚喜，竟跪在岸邊嚎啕大哭了起來。
一時間，黃河波濤平靜，唯有他充滿了複雜的哀嚎在這片天地迴蕩。
不知何時，河岸上喊殺震天，所有的蒙古人好似瘋了一樣，將手中的彎刀揮向了曾經的戰友與同伴。
沒有人知道，這場大戰什麼時候結束。也沒有知道，莫塵又是什麼時候消失。
船上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震懾，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忽必烈雙手緊緊握住船首的圍欄，望向下方陷入了瘋狂的蒙古大軍，臉色蒼白不見點滴血色。他那曾經讓人不敢直視的雙眸，更是陷入了無盡的茫然。
兩萬多曾經驍勇善戰的蒙古大軍，竟然在一個人的威懾下，寧願將屠刀揮向戰友，以此來取悅敵人，也不敢對敵人揮舞屠刀。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忽必烈無力地坐在了甲板上，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這一幕，給了忽必烈太多太多的震撼。
只是，有些事情註定了不可記載於史書。故而在後世的史書上，對蒙古騎兵黃河入海口逃脫之事，有著如下記載。
端平二年夏秋之際，十萬蒙軍南侵，戰敗於潼關，降軍七萬餘人。數萬騎兵逃脫，行數千里，月余至黃河入海口。
至此，有數百大船相接，終不足萬餘敵軍逃脫。
對於明明有著數萬人逃脫，但為何最終不足萬人回到北方，在後世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有學者指出，他們可能是因為疲憊勞累致死。也有學者反駁，認為可能是南宋大軍的追殺，種種猜測不一而足。
此事，終究成為了歷史上的一道懸案。
第23章 九道聖旨，恭請真人法駕臨安
五日之後，終南山全真教。
重陽宮中，兩道人影隔著一方矮案相視而坐。
莫塵盤坐在馬鈺身前，將這一個月的事情，沒有遺漏的與馬鈺說了一遍。
馬鈺雙眸微眯，大手撫摸著手中的長須，聽莫塵說到黃河入海口之事，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點頭贊道：“塵兒果然長大了，這件事做得極好。讓他們帶著無盡的恐懼回歸北方，為塵兒傳播無上威名，總好過全部死在大宋。”
莫塵頷首輕笑。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馬鈺僅僅憑藉自己的作為，就能猜到自己的目的。莫塵故意放那些蒙古人回去，不僅是為了養寇自重，另一方面也正是如同馬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