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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邦的話很嚴厲,高初無奈地喊道:“是!保證完成任務,總座放心,就算弟兄們都拼光了,我自己補上去。也要多堅持十分鐘!”
掛斷了電話後,高初壓了咬牙,重新回到了陣地上。此時衛戍部隊的士兵已經和特戰營的士兵攪在了一起,犬牙交錯。
剛才他已經堅持了十分鐘,然而無論是重火力還是人數,都是敵人占優,陣地戰就是拼人數和戰鬥意志,傷亡很大。
噠噠噠……
對面的重機槍開始向這邊進行壓制射擊,而自己這邊的二十多門迫擊炮也無法完全壓制住山下的炮兵。
這是重慶,有著良好的公路,幾乎是第一時間,國防廳的作戰長官們就已經調動了一個105榴彈炮營通過汽車機動抵達了戰線。然而特戰營只有迫擊炮,在火炮的對射壓制上完全不如對手。
雖然飛行器能夠生產大口徑火炮,可是眼下這個萬分緊急的情況下,再重新拉來笨重的105榴彈炮已經明顯來不及了,時間不允許。
此時迫擊炮的預設陣地已經被下面的105榴彈炮徹底壓制,巨大的爆炸甚至引起了殉爆。擊中了迫擊炮的炮彈,幾個特戰營的士兵被炸到了天上……
“讓操縱迫擊炮的弟兄們回來,拿起槍去陣地,再堅持十分鐘!這是總座的死命令!”
雙方已經殺紅了眼,下面的榴彈炮在摧毀了特戰營的炮兵陣地後開始校正射擊諸元,準備對特戰營的陣地進行覆蓋。
“後撤五百米!重新組織防禦,留下兩個戰鬥小組掩護弟兄們後撤,不然撤退就會變成潰敗!”
“是!”
趁著下面的炮兵進行射擊準備的時間,兩個戰鬥小組留在了前沿陣地,而其餘的士兵則後撤到二線,重新建立阻擊陣地。
留下的兩個戰鬥小組的士兵趁著炮火間隙點燃了一支煙,拍了拍嗡嗡直響的耳朵,清理著手中的武器。
他們沒有任何的抱怨,因為這是他們的責任,他們掩護的是自己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們相信自己的總座,相信只有他的帶領他們才能驅逐打敗那些侵略他們家園的日軍。
張宇是留下的兩個戰鬥小組之中的一名士兵,他是一名老兵,或者說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兵油子,換了無數的部隊,誰給錢就給誰當兵,直到一年前遇到了虎賁軍,成為了特戰營的一員。
今天他已經記不清打死了多少人,但他知道他的每一次點射都沒有落空,此時他正眯著眼睛吸著駱駝煙,感受著下一次進攻前的可貴寧靜。
轟……
衛戍部隊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完成了校正之後炮兵開始射擊,巨大的塵土幾乎將張宇埋了起來,但他不斷地跑動著,靠著聽炮彈那尖銳的響聲來判斷炮彈的落點,不斷地變幻著散兵坑,躲避著落下來的炮彈。
他是甘願留下來的,他知道留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死掉,但他無怨無悔,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人留下來阻擊,後撤的弟兄就會被敵人衝擊,很可能完全潰敗。
戰爭就是這樣的博弈,不可避免會有死亡,而勝利的法則就是以自己最小的死亡換來勝利。
炮火已然停歇,張宇斜躺在散兵坑中,握緊了手中的衝鋒鎗,槍準星對準了一個向前衝鋒的士兵。
“噠……”
一個漂亮的短點射直接擊中了那名士兵的頭部,被擊中的士兵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射擊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對方的重機槍迅速瞄準了那個散兵坑,噗噗的子彈將周圍的塵土打了起來,壓的他無法抬頭。
幾秒鐘後,他從口袋裡掏出手雷。咬開拉壞後一個漂亮的滾翻動作避開了機槍的子彈,同時看清楚了前面敵人的位置,然後閃到了旁邊的一個散兵坑中,將手雷準確地拋了出去。
延遲引信的手雷被張宇計算的十分完美,幾乎是在衝鋒士兵的頭頂爆炸……
轟……
無數的彈片在空中飛舞,將那幾個士兵直接擊倒,而幾乎是同時。借著手雷的硝煙,他躍出散兵坑,兩個漂亮的點射擊斃了對方的機槍手。
然而張宇並不知道,前沿的兩個戰鬥小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其餘的士兵都已經陣亡,對面的衛戍部隊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價。
此時他的槍中只剩下幾顆子彈,對面的敵人又沖了上來,對衛戍部隊而言。他們也不怕死,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衛領袖,這是一種信仰。
而對向張宇這樣的特戰營士兵來說。他們的信仰就是服從總座的命令,完成總座的任務,雖死不辭!
陣地忽然寂靜起來,衝鋒的衛戍部隊並沒有選擇無目標的射擊,只是從密集衝鋒來清理陣地,張宇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槍聲,三短一長……
那是每次戰鬥後特戰營的士兵為陣亡的弟兄奏起的輓歌,在與日軍的戰鬥中他曾無數次用這種方式告別自己生死與共的戰友,現在輪到了自己。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握緊了最後一枚手雷沖了出去……
“轟!!!”
硝煙過後,張宇和幾個衛戍部隊的士兵同歸於盡,他們的屍體堆疊在一起,本是同根生,現在化為塵土也是在一起,染紅了華夏大地。滋潤了這片土地……